第(2/3)页 却也不能停在这里,必须要尽快的离开割鹿城。 两人互相搀扶着推开院落破旧的门,一步一踉跄的走了出去。 背后山魁没有动作,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等待半分钟后才问:“你为什么不动手?” 园林的暗处,徐二狗提着同样是生死不知的文书山走了出来,淡淡道:“我本想动手,却被阻止了。” “谁阻止的?” “我师兄。” “就算不出手,现在还不去拦着他们,真让他们走出割鹿城,怕是往后就难了。” “可他们不见得能活着走出去。” …… 巷道中,搀扶着前行的两人,步伐缓慢,明明还是年轻人,却走的举步维艰,步伐蹒跚。 白榆断送的并不只是一条臂膀那么简单,同时也是断掉了自己的一半修为。 武仙王斧钺为了和白榆拖延时间,采用了相当恶心的兵法战术。 简单来说,王斧钺之所以屡战屡胜老而弥坚,是因为他的胜利方程式太过于简单了,就是单纯比拼自身修为的深厚程度; 看过‘送葬的芙蓉王’这部动画的人应该对里面一个喜欢演奏小提琴的角色阿乌拉记忆深刻。 这阿乌拉施展的独特魔法就是比拼双方魔力的大小,谁的魔力更庞大就能无条件指挥对方做一件事。 虽不清楚强行指挥对方考上清华北大行不行,但这个强制服从的魔法的确很厉害。 王斧钺的武道便是这种单纯的比大小,比拼双方的数值。 哪一方的修为更深厚,便能够占据绝对的优势。 因为更强者,可以用自己的修为去抵消对方的修为! 如果他的修为有一百,而其他人只有五十,就能强行转变成五十比零。 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需要时间。 因此想要速战速决就变得极难,时间拖得越久,他的修为就会压制的越低下。 哪怕最终赢了,也最多只是惨胜,根本来不及驰援凰栖云。 这不得已才强行用以伤换伤为代价,互换一臂后,强行脱离。 然而…… 虽说是断了一条臂膀,但并不代表白榆被削去的等级和修为就回来了。 他此时仍然处于削弱的状态,同样的王斧钺也是一样。 所以白榆大概率笃定王斧钺不会追过来。 而且其他的武魁即便出手,白榆也有办法应对,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 凰栖云忽然停下脚步。 哪怕是她也觉察到了危险的到来。 意外还是出现了。 白榆抬眼看向前方,在巷道尽头之外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名玄色衣服的青年站在街道正中央,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看上去年岁并不大。 而在他的背后,分别有两名女子,一者持剑,一者持斧,皆是神情复杂。 凰烟霞看着互相搀扶着的青年男女,即便是血迹斑斑,即便是狼狈凄惨,他们却还是互相扶持着走来,看向彼此的眼中没有埋怨,只有担忧和关切。 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这八个字是如此简单,却又是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纯爱。 “真是让人羡慕。”沈惜弱低声言语:“她凰栖云何等好运,捡到这样的神仙爱侣。” 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般配。 凰烟霞一时间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才是那个恶人。 她不仅杀了妹妹一次,而且在她好不容易抓住幸福的时候,还要再来毁她第二次。 相隔五丈。 白榆看向为首者:“你是谁?” “沈十……武仙大弟子。”青年打量着白榆:“原本我是不打算妨碍你们出城的,但是老头子伤的挺重,作为弟子我若是什么都不做,似乎也不太合适,而且我对你也很感兴趣,偌大江湖中,有资格和我交手的同辈或许只有你了,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抛下背后那个拖油瓶跟我打一场?” 白榆掏了掏耳朵,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吗?刚刚我只听到有狗叫声。” 沈惜弱噗嗤笑出声来。 沈十挠了挠脸颊:“耍嘴皮子功夫非君子所为啊。” “那你们玩这一套就是君子所为吗?”白榆反问。 沈十摊手:“那是他们自作主张,我可没参与其中,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 白榆冷笑不已:“我自以为道德底线已经足够灵活,但和你一比较,或许我配享太庙。” 沈十摇头说:“反正你不答应也没办法走出割鹿城,不如丢了她,和我打一场,好歹不留遗憾。” “你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做死亡宣告。”白榆握着凰栖云的手,气极反笑:“你妈妈没教过你,这么说话会挨揍的吗?” 沈十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也有错?” “呵呵!” “呵呵。” 眨眼间,话就已经说到头了。 白榆收敛所有表情,淡淡道:“你可以试试,拦不拦得住我出城。” 沈十卷起袖子绑在手腕上,好整以暇道:“试试便试试。” 后方,沈惜弱一把抓住陷入天人交战的凰烟霞的手腕跳开,不打算参与其中,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围攻是个不靠谱的事。 凰烟霞:“你……” “你什么你,既然无法下定决心,那就干脆什么都别做!不做可能也错了,但好过做错后才后悔。”沈惜弱认真道。 “你不帮你哥哥么?” “不帮。” “为什么?” “江湖之事,生死自有天定,他拦着对方生路了,什么下场自己早该有预料,如何需要我这个当妹妹的去给他兜底。” 沈惜弱坐在城墙上低头看去,嘀咕道:“况且,他本来就是个武疯子,我插手他会连我一起打。” …… “来来来,让我瞧瞧,你有多大本事。” 沈十满脸迫不及待的表情,像极了一个主动邀请对方揍他的武疯子,神态像极是功夫电影里用平淡口吻说着‘打我’之类欠揍台词的火云邪神。 白榆对历史了解不算多,更是对沈十此人毫无印象,正因如此,对他的实力强弱境界和道都一无所知。 开盲盒呗就…… 由于之前被王斧钺的消消乐恶心了一手,现在碰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十,他内心的警惕直接拉满。 此人,或许会比王斧钺更加难对付。 凰栖云贴身站在白榆的右侧,充当他的右手,她服下了圣阶药剂,此时也恢复了一些,虽然天魔业舞损耗的精气神没有被填补,但能恢复一成都是好事。 白榆直接亮出了兵器,一杆长枪顺着左手的后背不断朝着地面滑落,直至长枪尖端点击地面。 瞬息间,狮心枪划过半弧,在地面摩擦声中迸发出激烈的火星。 白榆踏前一步,长枪上挑,怒龙穿心之势刺向沈十的胸腹位置,这一招快若电光,而且是奔着杀人去的,丝毫没有留手余地。 他方才这一瞬间是十倍加速,同为封圣的捕魁在这等极速之下根本是一招都没撑过去。 长枪挑起的狂暴声势中有雄狮咆哮的虚影,而凰栖云还为此附着上了一抹青色火焰。 摧山的一枪直接命中了沈十,不偏不倚的正中其身,继而只听得‘噹’的一声。 裹挟的声势和气浪就像是巨大的海潮撞击在了锋锐的悬崖峭壁上,被万仞山壁劈成两截,化作洪流朝着两侧分开,街道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岔道残痕。 偏偏沈十站在道路中央,他的手掌抵住狮心枪,自己如同一颗激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衣角都没掀起一丝弧度。 这是何等的防御力! 白榆转动长枪,改刺为劈。 劈枪下砸,力大势沉。 沈十仍然是站在原地稳稳当当的吃了这一招,他双手并拢,接住了这一枪,甚至站着的地面毫发无损,而三尺之外的地表纷纷崩塌凹陷下去。 “力量、速度,均是一等……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沈十评价了一句后若有所思道:“你不会还藏私了吧?” 白榆淡淡道:“你猜?” 沈十咧嘴一笑,猛地抬起手掌:“你猜我猜不猜!” 手掌往前推动,气劲震荡呈环形,白榆身形凌空,再度砸向狮心枪,两者触碰,瞬间空间出现一个坍塌的手掌印记。 轰——! 声浪中,一道残影疾退,像是一柄漆黑箭矢,撞碎了墙壁和宅院数十,尘土翻飞,勉强落地后,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双足踩踏形成的坑道凹槽。 城墙上,沈惜弱对呆若木鸡的凰烟霞解释道:“沈十是天生武骨,放在佛门便是生而金刚,他身躯强度与日俱增,且不会随着年岁增长而衰退弱化……” 凰烟霞问:“他也是武圣?” “不是。”沈惜弱十分肯定:“他虽是肉身成圣,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封圣。” “为什么没封圣?” “师父不同意。”沈惜弱抿着嘴唇:“一旦沈十封圣,天下就没人能制约他了,而他本质上又是个无拘无束的武疯子,做不到师父那般镇压江湖的作用,反而会是江湖的灾害,必定会引来无数人围杀,还不如就留在割鹿城,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一辈子。” “可他还是出手了。” “师父闭关了,目前没人拦得住他。”沈惜弱叹息道:“他肯定是要借机撒野,打个痛快。” “若是他死在白公子手里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