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夹金山上-《我是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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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6月,夹金山。六月里天气热,夹金山还积雪,一,四两个方面军,懋功取得大会合。
年轻的李伦望着夹金山,泪流满面,多少次在梦里回到这里,多少次在梦里落泪,如果以前是梦,那这次是什么?
李伦将身上单薄的衣服裹了又裹,依旧是感觉到寒冷,可是在这寒冷下,心又是那么的火热。
“二娃子,发什么楞,赶紧走,他奶奶的,这都六月份了,这山上雪还这么大。”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二旁传来,12岁的李伦,不,这时候他还叫二娃子,看到了自己的班长,一个黑黝壮实的江西汉子,一个老红军,为了救自己,自己的班长李大柱,死在了雪山后面的草原上。
“班长,我这就走,我这就跟上队伍。”李伦的声音哽咽起来。
“哭个鸟,小小年纪,像个娘们,不许哭,赶紧走。”班长李大柱骂骂咧咧,嘴里呼出几口白气。“娘的,这路真他娘的难走,还好有当地村民带路,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去。”
周围一群人哈哈大笑,一个别班的班长对着李大柱说:“李豁子,你要是觉得难走啊,就回去呗,还有啊,你们这边的小战士,看着太瘦弱了,怎么,哭了,哈哈,来,跟着叔叔走,别理你们的班长李豁子。”李伦的班长嘴角有些豁口,这些人便嘲笑他是李豁子。
李伦听着两边的班长拌嘴,低下头,努力的迈起自己的腿,努力的跟上大部队的脚程,听着两个班长的拌嘴,李伦心里暖的厉害,冷、饿、顿时感觉着离开了自己。
李伦很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前一刻自己还是一个93岁,坐等死亡来临的老人,后一刻自己在小王的放松训练下睡着了,然后自己就回到了80年前,仿佛南柯一梦,究竟是这是在梦里,还是这80年的经历是梦里,如果这80年的经历是梦的话,是不是真的,8年抗战,3年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朝阳战争,然后是和苏联老大哥的冲突,然后,再然后是国际大势。自己是不是能做什么。
山路依旧难走,李伦清楚的知道,夹金山位于懋功以南,海拔4000多米,一上一下要走七十余里路,高山缺氧,憋得人喘不过气来,浑身无力,有些人坐下休息就起不来了。6月12日,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翻越夹金山后到达懋功东南的达维,与红四方面军会合。自己所在的就是先头部队,可是部队才吃了一顿早午饭,随着山路越来越高,大自然对于红军的考验,即将来临。
山越登越高,脚下的雪越来越厚,由于年龄小,到别人小腿的雪,就到了李伦的腿弯处,一步比一步艰难,李伦知道,这是在雪山上,高山缺氧的症状,不但自己有这些症状,很多人都有,但是李伦不敢坐下来休息,他清楚的知道,坐下来,就意味着,再也起不来了。
但是红军的其他战士不清楚,前面的几个班的战士坐下休息了,李伦见到心急如焚,“快起来,不能歇,一停下,就很难起来了,快起来啊。”
那边的几个战士听到李伦的呼喊,不以为意,对着李伦这个小萝卜头叫道:“哈哈,没事,俺们身强体壮,就是有点累了,歇息一下,这山上还能有妖怪把我们吃了不成。”
休息的几个战士距离李伦他们有几百米远,可就是这几百米,在李伦看来犹如生死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十几分钟后,这些战士还没起来,那么他们估计要留在雪山上了。
“班长,赶紧让他们起来,再不起来,他们就没命了。”李伦见自己的呼喊无用,急忙求助班长。
“没事,二娃子,那几个我都认识,各个是一顶一的好兵,人家身体壮着哩,别在那里瞎操心。”李班长不以为意。
李伦着急却是没有办法,自己的小脚步,强强能够跟着大部队的节奏往前走,山路难行,雪地更难走,李伦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这泪水被冷风一吹,就结成了小小的冰碴子。
这几百米的山路李伦走了半个小时,走到那几个战士旁边的时候,自己班的战士和几个医务兵正在给几个战士做急救。
“铁柱,醒醒啊,铁柱,你干什么,睡着干什么啊,国民党几百万大军我们都冲出来了,你在这小山包上睡着干啥啊。”
旁边的医务兵掰开铁柱的嘴,想往里面灌辣椒水,可是下巴是掰开了,辣椒水却是怎么也灌不进去,其余的几个战士也是一样,脸上鬓角已经挂满了冰碴,就这样的睡着。
周围有人开始小声的哭,班长李大柱猛的大吼一声,“哭什么哭,他们只是睡着了,走,来几个人,我们抬着他们一起走。”
“班长,他们是走了,不是睡着了,我们没办法抬着他们一起走啊,埋了吧,我听村里老人说过,雪山上,不能停下休息啊,停下就泄了气,就起不来了啊。”李伦大声的呼喊,可是这大声的呼喊没有太大的用处。
班长李大柱依旧是抱着铁柱,周围几个战士或一个人或几个人背着或者抬着一个战士,“走,我们一起爬过这个小山坡。”班长李大柱背着铁柱,后面也是背着战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李伦跟着班长,一步一踉跄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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