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证人还是罪人-《微笑向暖,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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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涂运喜慌张不已,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着是收拾东西逃跑还是去自首。此刻的他急需一个人来为他拿主意。接到邹明芳的电话,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出门。
向沛鸿在午后就赶到家,听完事情的经过,气得他脱了鞋子狠狠地抽了儿子几下。如果不是妻子拦着,他真的想把这个逆子给打死。儿子打了,火也发了,跟妻子一样,首先想到的还是怎样保住自己的儿子。毕竟在官场几年,考虑问题周密,他把彭东俊、葛宇鸿都一并找了过来。彭东俊和葛宇鸿没想到会出人命,都吓得不知所措。
首先分析,因施害者未成年,所以肯定不会被判死刑。要怎样操作才能避免刑罚?这是关键。向沛鸿想了很久,只有是正当防卫。但是三个男生在场,说正当防卫怎么也掩饰不过去。考虑到最后,只能钻法律的空子。那就是防卫过当,这样虽然会被判刑,但是不会判得太重。而且他可以通过关系,将刑罚尽量减轻。涂运喜是最先提出支持这个建议的人,其他人犹豫着。
对于涂运喜主动提出顶罪,让他们做伪证,彭东俊没有任何异议,倒是葛宇鸿一直沉默不语。她的态度很关键,如果她不愿意做证,那向晖势必会坐牢。这时的葛宇鸿已冷静下来,她心寒地看着眼前两个当父母的人,怎么他们就舍得牺牲别人的儿子来保全自己的儿子呢?她喜欢向晖不假,但是要牺牲自己的好朋友来保全自己心爱的人,她实在是很难做这个决定。她看着涂运喜,涂运喜也看着她,最后只见他对她轻轻地点了下头,如同在校运会上1500米比赛时那般。他的点头让她深信不疑。如果这是运喜做的决定,她支持。既能成全运喜,又能保全向晖,她似乎没有理由不同意。
向晖已经成了个木偶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思维方式,不管身边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脑海中只有释净明微笑着躺在地上时的画面,那个笑容不但不诡异,反而有悲天悯人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安素。向沛鸿与妻子商量后,单独将刘慧请了过来。他们知道刘慧是明白人,清楚事情的厉害性,决定不瞒她。况且需要她的配合,也不能瞒她。
在医院照顾女儿的刘慧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邹明芳亲自来医院找她,自然明白不会是小事。她虽不放心,还是将女儿留在医院,匆匆来到向家。刘慧听到净明的死讯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此事与她女儿有关,她要怎么去做呢?面对向沛鸿夫妇提出的建议,她很快便接受了。她的想法很单纯,也是要保护女儿,不能让她牵涉其中。所以,当天她就听从向沛鸿的安排,将女儿转移到了G市的大医院。她明白,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继女,她都必须这么做。否则,葛宇鸿包庇向晖,法律同样会追究。
就这样,涂运喜主动到派出所自首,向晖成了证人。
虽然向晖也曾反对父母这样的做法,但是在父母的声色俱厉中屈从安排。向沛鸿刚调往省里,事业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他不能有个杀人犯儿子。这是向晖首先想到的。但是作为父母,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的儿子。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替自己坐牢而没有出声,究竟是因为懦弱还是其它,向晖自己到今时今日仍没弄清楚。或许他打心里就从未想过去弄清楚。
弄清楚了又如何?改变不了一切已定的事实。
他只需记得运喜说的,他只是证人。可是,别人说你是证人,自己就仅仅是个证人吗?他仍记得当年案子还没结,他就被爸爸送到外地。那一年里,他害怕出门。一出门,仿佛路上的行人都指着他骂“杀人犯”。他害怕睡觉,一闭上眼当日的情形就像电影似的自动播放着。他害怕做梦,因为梦里总是以他站在法庭上开始,枪声响起结束。他除了上学,哪里都不敢去。在头半年里,他甚至连去上学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警车在呜呜声中开进校园。有时,连看到交警都忍不住害怕。
涂运喜在监狱的那几年,他从未去探视过,他没脸去。只从彭东俊那听到零星的有关他的消息,如:第一年,他将牢头收拾了,自己成了大哥;第二年,他在监狱的第三年因表现好获减刑一年……
他永远也记得,从派出所出来后,葛宇鸿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决绝。
时隔多年,再回忆起,他已无当年的害怕,但是愧疚却一日深似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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