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城-《我就是这般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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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恒猜得没错,班婳在回家途中遇到了周家姐姐,两人便在茶楼里坐了一会儿。

    两人走下茶楼的时候,发现一辆豪华马车匆匆朝这边赶过来。

    周文碧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皇子车架么?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出宫?看到皇子车驾,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二皇子又大张旗鼓出来寻花问柳了。

    蒋洛虽然有了亲王爵位,但是亲王品级的车马还没有备好,所以现在出门,仍旧用的是皇子车驾。

    班婳见周文碧一脸的嫌弃,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蒋洛的名声究竟有多差,连闺阁中的女儿家都知道他的诨名,见到他就没想过好事。

    就算有事发生,他还能帮上忙?周文碧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嘲讽,不见多少恭敬。实在是二皇子监国以后,没做几件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周文碧的父亲还受过二皇子的斥责。

    陛下每一生病的时候,对她父亲也是常常夸奖的,蒋洛是个什么东西,整日里对朝臣很挑鼻子竖挑眼。这会儿只是个监国,还不是皇帝了,便如此荒唐,若他成为下一任帝王,还能有现在这些老臣的活路么?

    我瞧着好像是去忠平伯府的方向,周文碧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忠平伯府出事了吧?

    班婳望着忠平伯府的方向没有说话。

    走,周文碧挽着班婳的袖子,我们跟过去瞧瞧热闹。

    我的姐,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班婳指了指天,你要真好奇,派两个小厮跟过去偷偷看看就好,我们这么大大咧咧跟过去,岂不是要气死忠平伯府的人?

    你这话说得周文碧偷笑,好似你没气过谢家人似的。

    嘲笑他们已经没有成就感了,班婳一脸独孤求败的表情,嘲笑太多次,他们家出现再奇葩的事情,都不能引起我的情绪了。

    你这话说得真坏,周文碧顿时失笑,不过你说得对,我派两个小厮去瞧热闹就好。

    她虽然讨厌二皇子忠平伯府两家人,但还算有理智,也承认班婳说得有道理,若是谢家真的出事,她还大剌剌站在门口看热闹,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你早些回去,回去晚了伯父伯母又要担心你了,周文碧摸了摸班婳的马儿,过几日我们再一起去赏荷。

    好。班婳爬上马背,周姐姐,告辞。

    嗯。周文碧点了点头,目送着班婳离开一口,才坐进自己马车里。

    忠平伯府里早已经乱做一团,哭的哭,闹的闹。跟着谢重锦一道出门的下人更是哭天喊地,求主人面,可是忠平伯丝毫不听他们的求饶,让下人把他们拖出去杖责一番后,便交给人牙子处置了。

    至于日后是死是活,他便管不着了。

    谢宛谕回来的时候,谢家的下人正在哭天抢地。她无瑕顾忌这些,匆匆来到大哥的院子,刚一进门就听到大哥的哀嚎声,院子里还站着几个不知道哪里请来的大夫,一个个满脸焦急,却又目光躲闪。

    父亲,谢宛谕走进屋,不让忠平伯夫妇给她行礼,大哥怎么样了?

    谢夫人哭着摇头,忠平伯老泪纵横,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跟在谢宛谕身后的蒋洛见到这个情况,又见谢重锦在床上哀嚎,忍不住想,这是缺了胳膊还是断了腿,才惨叫成这样?

    他记得这个大舅子性格还是比较沉稳的,还没被削官之前,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京城里上进有出息的贵族公子之一,现在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嚎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到声音,可见是疼得厉害了。

    伯爷,现在必须要先给谢公子止血止痛,不然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一个太医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女眷,还请诸位夫人小姐暂避。

    谢夫人颤颤巍巍地抓住谢宛谕的手,转身出了屋子。

    谢宛谕心中十分不安,大哥究竟受了什么伤,竟然要女眷避开才能上药?

    蒋洛留在屋子里没有离开,不过当太医揭开被子,他看到谢重锦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以后,顿时被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差点吐出来。弄明白谢重锦受伤的地方,他只觉得后背发寒,再也忍不住,转身匆匆退出了屋。

    我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谢宛谕见蒋洛逃也似的跑出来,忙抓住他的袖子问。

    还能什么,蒋洛还没缓过劲儿来,听到谢宛谕这么一问,脑子里再度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男人第三条腿儿伤着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第三条腿?谢宛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愣了愣,才明白蒋洛指的是什么,顿时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打转。

    没过一会儿,谢重锦的哀嚎声停止了,谢宛谕匆匆回到屋子,见谢重锦躺在床上,一点动静儿都没有,忙道,父亲,大哥怎么样了?

    太医刚给他用过麻沸散,现在已经睡过去了,忠平伯满脸疲倦,声音沙哑,太医,请问我儿这样,可还有补救。

    伯爷,这断肢重生,都是传奇话本中的事情,我等医术不精,只怕是无能无力,太医觉得这档子事实在是太棘手了,谢家大郎伤在那个地方,命根子都断了,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哪还能接回去。

    宫里每年都会安排不少男童进宫去势做太监,给他们净身的还是有经验的老太监,结果十个人里面,至少也有两三个熬不过去。谢家大郎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伤他的人又没轻没重,能保住命就阿弥陀佛,神仙保佑。

    这是谢家人现在情绪十分激动,他们不敢说得太重,只道:伯爷,我等并不擅长医治这种,不如您去打听打听,哪位大夫擅长医治伤口,或许还有法子可想。

    伯爷,谢夫人走进来,声音颤抖,静亭公府,静亭公府有擅长医治伤口的大夫!

    你一介无知妇人,胡说八道什么?谢家与班家早已经两看生厌,忠平伯摆手道,你不要听其他人胡说八道。

    伯爷,是真的,谢夫人神情激动道,前几日姚尚书伤口化脓,据说整个人都不行了。后来是姚三姑娘去静亭公府求了两个大夫回去,不出两日姚尚书便转危为安,喜得姚尚书府上送了一大堆谢礼到静亭公府。

    班淮那种人,府里能养出什么了不起的大夫?忠平伯语气虽然仍旧有些不太好,只是已经比刚才平和了很多。

    伯爷,一位太医道,静亭公府上,确实有几分擅长疗伤的大夫。据说这几位大夫是祖上几代都是杏林高手,跟随着班家先祖在战场边关打天下,现在静亭公虽不上场杀敌,但是这些大夫却仍旧在班家好好养着呢。

    就连他们宫里有好几份疗伤单子,都是班家呈上来的。现在虽然外面都在传班家一代不如一代,连他们家养的下人也比不上先祖,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相信班家大夫是有这个能耐的。

    便是没有这个能力,也必须要说他们有这个能力,不然这种棘手的差事,就只能落在他们头上了。

    班家忠平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两家的恩怨,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大儿子,最后只能唉声叹气道,来人,备礼,我亲自到静亭公府拜访。

    父亲,谢启临走到忠平伯面前,对他行礼道,您近来身子不适,又要操心大哥的事情,去班家求人的事,还是让儿子去做吧。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若是他当年没有与人私奔,害得班家颜面全无,两家人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后来他伤了眼睛,无法在朝中任职,父亲无奈之下只能把大哥召回京,哪知道竟会连累大哥丢了官职,也让大哥整日生活在颓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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