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怪化99-《妖途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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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难保,还想为别人找到血清?羊入虎口,让我们得来全不费工夫。”
男人摇晃着红酒杯,站起身,走向角落里的陈双,唇角勾出阴冷弧度,
“来人,给这位希望集团的二少爷,注射怪化99!”
中伏前后,大暑时节,烈日当空,凡人叫苦。
官道上,茶馆凉棚下,帝晨儿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左手抱着半块红壤的西瓜,拿着手中的木剑当做勺子,正大快朵颐。
瞧着这么一位略显婴儿肥的稚童,本就因这燥热天气而导致人马稀疏,无人休息解渴落座的茶馆,仅有着茶小二拎着一壶清热解暑的凉茶,笑呵呵的走上前来。
“小客官,你慢些吃,这瓜呀,咱小店还多着呢,最主要的是啊,它还不贵,嘿嘿。”
茶馆小二从桌上取来一个倒扣着的茶碗,摆正后,扬起茶壶,为其倒满了凉茶,好奇道:
“小客官,你这赶着去冀州城,怎就身边没跟着个大人?小小年纪,恐这一路上走来也挺不容易吧?”
“我觉得挺好的,就是这天儿太热了些。”
瞧着茶馆小二,帝晨儿搡了搡鼻尖,道:
“我家舅舅好不容易开恩,让我走出家门去趟冀州城,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并不觉得不容易。”
“你就不怕路上遇到熊瞎子或是拍花子的歹人?”
茶小二自来熟的坐了下来,眼下除了这孩子外再无别的落脚客人需要招待,闲来无事,找个人解解乏再好不过。
帝晨儿吃了一口西瓜,抬起袖管抹去了嘴角的汁水,咀嚼后问道:
“现如今不是太平盛世吗?出门前舅舅有说过,说当今大周天子还算是治国有方,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没什么好怕的。”
“是嘞是嘞,周天子确实是一代明君,将那商纣王推翻之后,咱们这些百姓呀,可真的是安宁了十六年呢。”
茶小二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希冀,探出了大拇指:
“武王丰功伟绩,当之无愧天子之名,如今太平盛世,说起来呀,还得感谢两位大人物呢~”
原本对这天下时局并不感兴趣的帝晨儿,瞧见对方露出了这副感慨神色,不由的动了好奇心,探着脑袋问道:
“哪两位?”
茶小二自豪一笑,道:
“嘿,非大元帅南宫适,和那仙家姜太公莫属呀。”
“姜太公?”
帝晨儿念叨一声,忽然凝住剑眉,脸色急转阴沉,问道:
“可是那十六年前在岐山设立封神台的姜子牙?”
瞧见这稚童突然变了脸色,茶小二愣了一瞬,默默颔首,道:
“是......”
“啪!”
忽然间,帝晨儿猛拍桌案,瞬间站起身来:
“他有什么好被称赞的!人类有人类之功,王朝更替自在天意,仙门神权不过是顺理成章收取良才罢了!他们要管控的是这个三界,万妖律册就是他们的肮脏手段!”
“这,这这......”
被眼前稚童突然的神色一转和耳中传来从其口中说出的大逆不道的话,茶小二一时间惊愕万分,愣是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一十六年前,姜太公顺应天命,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这可谓是当今天下的人们在茶余饭后所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无不感慨仙门神权给予的天下太平。
也是自此妖魔精怪无一不敢再扰人间,更有仙门修缮天梯,供人间修士登入仙家大道,一时间大周天下修仙宗门林立,各方天才修士应时代之召,感仙门恩德,一路斩妖除魔,踏上仙道,去寻那步入仙门的缥缈法子。
虽然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茶馆小二,但这种当下的热门话题在来往络绎不绝的各方修士口中自然也是听到了不少,可是有关鄙夷仙门神权的人……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呢,而且还是从一个稚童的口中听到。
简直,骇人听闻!
“瞧你这模样就知道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帝晨儿轻哼一声,不想与这见识短浅的小人物做多解释,重新落座,云淡风轻的继续旁若无人的吃起西瓜。
恐遭天谴的茶小二咽了口唾沫,对其牵强一笑,僵硬的站起身来,拎着茶壶敬而远之的走进了简易的木屋,临进门时,还不忘瞟上一眼那位正狼吞虎咽的白衣稚童。
天尊呐,老天爷呀,那话可不是小人说的,如果要遭天谴的话,您们就找那个不知好歹的孩子,可别降到小人的头上呀。唉,那孩子其实也还小,不懂这些,在胡言乱语呢,天尊,神仙们呐,您们消消气吧~
俄顷,帝晨儿吃完了西瓜,肚子鼓鼓的,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不由感慨一声道:
“西瓜可还真是个解暑的好东西,做完舅舅交代的事后,可一定要带回去几个,非让舅舅也尝尝不可。”
他拍着肚子,拎着滴着红汁的木剑站起身来,忽而皱眉看了一眼外面正值烈日当空的官道,叹了口气,随即一饮而尽桌上的凉茶,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凉棚,上了官道。
“沿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冀州城。”
帝晨儿呢喃了一声舅舅先前说过的话,远远眺望,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冀州城的简单轮廓了。
“赶路喽~”
他吆喝一声,就朝着前方走去,可就在这时,突然身后的茶馆内传来了茶小二的急切喊叫声。
“小客官,您还没给钱呢~”
帝晨儿驻足,转过身去,茶小二已经快步跑到了他的面前,正向他伸着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好假。
“什么钱?”
他愣愣问道,这可是他第一次走出家门,不谙世事也不为过。
“西瓜和茶水钱呐......”
茶小二也被对方的话给弄懵了,眨了眨眼,委屈道:
“小客官,您这可就不地道了,我们本就是小本生意,您还不给钱,掌柜的知道后非骂死我不可。”
帝晨儿思衬了稍许,问道:
“出门前舅舅不曾给我钱,所以我没钱,不给钱的话,会怎样?”
不给钱的话就打断你这小娃娃的腿!
心中虽有这般想法,却总不能对一个稚童说出这般的狠话来吧?
茶小二叹了口气,商量道:
“小客官,你若没钱的话,那就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暂且拿它来抵也行,也无需拿出太过贵重的东西,您......要不找找?”
这位茶小二也算是客客气气,帝晨儿比较喜欢他这副模样神态,只是拿身上的东西来抵,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呢?
突然脑子一阵灵光,他如梦初醒似想到了什么,慌忙从衣衫内取出一片仅篆刻着两个大字的甲骨来,忙不迭地的递给茶小二,问道:
“这是我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东西,若是可以,就拿它来做抵怎样?”
就这一块甲骨也不值钱呀,还没一碗茶水钱贵呢,更无须提及那囫囵西瓜了。
茶小二面色牵强,为难笑道:
“要不您再找找?这一块甲骨......嘿,咱是粗人,也不识字呀,不识字拿它有啥用是不是?”
“可是我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块甲骨了。”
帝晨儿咂咂嘴,商量道:
“要不你就收下,等什么时候我有钱了,就过来赎它?”
茶小二越听越觉得这小孩是来蹭‘霸王餐’的,可是毕竟是一孩子,眼下没有办法,眼睛瞅向了那柄木剑,道:
“这柄木剑还算精致,就和甲骨一块儿抵来吧,我替你好生保存着,可一定要记得给家里大人要来钱贝后来换回去,你要知道,你的这份钱呀,可是我累死累活的替你填上的。”
帝晨儿思衬了好久,这柄木剑可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而且练剑也都是依靠这柄木剑,心中有些不舍得,可是茶小二为人处世确实深得自己喜欢,而且看着他那可怜模样,一时也不忍心他替自己背锅。
再三思量过后,帝晨儿叹了口气,无奈将木剑也递给了他。
在茶小二的哀叹声中,帝晨儿提醒道:
“你可一定要好生保管这两件东西,别给我弄坏了,等来日我一定会赎回来的。”
无可奈何之中,茶小二只能勉强答应,心中默默祈愿,但愿这孩子真能将这两件不值钱的东西当做宝贝,拿钱来赎吧......
稚童沿着官道扬长远去,茶小二唉声叹气,脸色失落,看着手里的两件东西,自啐道:
“装什么好人呢,不给钱不让他走不就行了!?万一他真不回来,活该你白白操劳努力半个月!得,静等着打水漂吧,唉......”
自怨自艾的茶小二独坐凉棚下,一柄木剑,一块两字甲骨放在桌案上,越看越来气,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活该攒不到钱,活该娶不了城里的二丫孬种!
天气炎热,许久也都没有客人,茶小二打起了盹来。
可就在这炎炎夏日之下,他突然听到了一声令得他心寒不已的嘶鸣狼嚎,寒意一下子就侵袭了全身,困意全无,汗毛直立。
心惊胆战的四下里瞅了瞅,并没有见到什么身影,茶小二拍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
“原来,是做梦呀......”
未等他话音落下,一滴液体就莫名其妙的滴落在了头上,就在他好奇想要去抬手摸摸看的时候,突然间浑然一颤,猛地一怔,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股令他无法动弹的寒意莫名其妙的就从身后突兀传来。
下一瞬,一长满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直接是将他的上本身给撕裂开来。
鲜血四溅,将这茶棚染了猩红雨,期间除了肉体撕裂的声音,再无其余惨叫声。
那双染着鲜血的凶恶眼睛,尽是贪婪的盯着桌上未曾沾染一滴鲜血的木剑和两字甲骨。
在这烈日爆阳之下不知走了多久的帝晨儿终于是走到了那高大厚重的城门之下。
他指着城匾呢喃道:“冀州城,恩!可算是到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三匹快马从城内奔驰而出,帝晨儿赶忙跑到路边避让开来,然后就在那荡起的沙尘里,吃了满嘴的沙泥。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三个骑马之人,他恨不得现在就跟过去,然后在那马屁股上狠狠来上一口!
“可是舅舅说过……不让我惹事……”
他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就听到身边有人在指着方才远去的那三匹骑马之人,议论道:
“呀,那是咱们城主的亲侄儿吧?果然长的是一表人才,意气风发呀。”
一人附和道:“那可不,今天咱们也算是有眼福了,能远远这么瞥上一眼那位南宫公子,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一人拍拍他肩膀,低声贱笑问道:“那个,那个在他旁边儿穿着一袭湛蓝花裙的漂亮美人儿,就是西岐安家的掌上明珠吧?”
一人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若是让那边上的唐公子听见,你可得小心你的小命儿喽。”
听着他们的对话,帝晨儿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
“为什么能远远这么瞥上一眼就算是三生有幸了?”
那人一看是个小屁孩,当即摆摆手,“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一边儿玩去。”
帝晨儿没好气的翻白眼给他,吃了闭门羹,无奈就忍住好奇,进了那冀州城。
——
还是头一次进城的帝晨儿刚迈进去一步,就已经被这繁华的人类城镇的热闹非凡给惊住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呢。
也还没见过那在手上一撮就有两个小辫儿敲出声响的小玩意儿。
他目光闪烁,像是亮着两颗星星一般,上下左右的来来回回打量了这座冀州城不下十多次。
“喂,小孩,你那下巴不想要啦?”
一个铺着凉席,依靠着厚重城墙的邋遢老叫花抠着鼻屎突然出声。
帝晨儿循声看去,方才的那种激动情绪在看到这邋里邋遢的老叫花子的时候,就像是有人给他泼了盆冷水似的,一下子就合住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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