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飞来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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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驰坐到马亮身边,用脑门儿往他肩上磕了两下:“亮子叔叔过年好。”

    又转头冲正在逗猫的胡媛媛说:“媛媛婶儿过年好。”

    “乖,”马亮拿了个红包递给他,“叔和婶儿祝,祝你雄,风大振。”

    “……谢谢。”方驰接过红包笑了半天。

    上菜还有一会儿,马亮和孙问渠很快切入正题开始说陶的事儿。

    方驰在一边儿喝着热茶,这个坑靠着很舒服,桌子能把人遮掉一半,他这会儿就是拉过孙问渠的手塞裤子里也没人能看见。

    当然,他不敢这么嚣张,只是拉了孙问渠的手放在腿上轻轻捏着。

    孙问渠的手稍微有点儿凉,方驰想给他捂热了,在他手背上搓着,没搓两下,孙问渠的手轻轻抽了一下。

    方驰停了停,这动作不是要把手抽走,像是搓疼了。

    自己也没使劲啊,孙问渠现在娇气都上了一个新台阶了?他低头看了看孙问渠的手,一眼看过去就愣了。

    孙问渠手背上有一块青紫。

    他凑过去又盯着看了看,看见了血管上的针眼,三个。

    “你……”他转过头看着孙问渠。

    孙问渠正跟马亮说着话,没注意他这边,他想了想又没说下去。

    方驰觉得现在自己变得非常有耐心,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磨的还是怎么着,一直到这顿饭吃完,他都忍着没问,又等着马亮和孙问渠继续聊了一个多小时正事儿。

    三点多他们从饭店出来回到车上,方驰才问了一句:“前几天不是你陪亮子叔叔去医院吧?”

    “嗯?”孙问渠看了他一眼。

    “是他陪你去医院吧?”方驰拉起他的手,“看这针眼儿,那只手也有吧?”

    孙问渠笑了:“我说怎么突然不搓我手了呢。”

    “你怎么回事儿啊?”方驰皱着眉,“我算了一下时间,就是你去我家以后第二天,你是不是着凉了?”

    “嗯,我太娇气了嘛,吹点儿风就发烧了。”孙问渠说。

    “你是不是吹了很长时间的风?”方驰很敏感地追问,“爷爷说你在河滩上等着,等了多久?”

    “十来分钟吧,”孙问渠想了想,“也没多久,那天就是风太大了。”

    方驰拧着眉,把他两只手都拉过来看了看手背:“你是不是没怎么打过吊瓶啊,针眼儿都不会按?俩手都青成这样?”

    “懒得总按着,按两分钟就没管了。”孙问渠说。

    “该!让你懒,”方驰啧了一声,想想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脖子上挂着的小骨头,“你也真够牛的,你是怎么想着把骨头叼给我爷爷啊。”

    “你家也没人出来,就小子出来了呗,”孙问渠笑笑,“跟你说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方驰问。

    “晚上……”孙问渠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都快四点了啊,那差不多了,一会儿晚饭跟我家里人一块儿吃吧。”

    “哦,”方驰应了一声,过了两秒才猛地在副驾座上蹦了一下,“你说什么?”

    “跟我家里人一块儿吃个饭,这两天人齐,我大姐二姐两家都回来了,”孙问渠拍拍他的脸,“跟我去溜一圈示个威。”

    “今天?”方驰还没有缓过劲来。

    “嗯,”孙问渠看着他,想想又笑了笑,“是没准备好么?要不改个时间?”

    “不,不,不用,”方驰马上说,偏开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没事儿,就今天吧,把事儿都解决掉。”

    “都?”孙问渠问。

    “是的,都,今天……”方驰想想又有些郁闷,靠在车座上叹了口气,“今天爷爷让我出来的,他要……跟我爸妈说我的事儿。”

    “今天?你爷爷说?”孙问渠有些意外。

    “爷爷一定要他去说,好像是还想跟他们说说他们总不管我的事儿,”方驰轻轻啧了一声,“其实他们管不管我我都长这么大了,我真不在乎,但爷爷坚持他去说,我也不好跟他犟着,你说……这事儿这样行吗?”

    “爷爷有他的想法,”孙问渠轻声说,“这可能是他表达对你支持的方式吧,毕竟你让他直接说他肯定说不出口,心里也不情愿不好受。”

    “也许吧,”方驰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今天一天收了不少信息,还接了肖一鸣和程漠的电话,但家里没有消息,爷爷是没办法联系他,老爸老妈也一直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孙问渠问。

    “明天吧,我跟家里说了大概明天回。”方驰说。

    “那晚上打个电话给你爸吧,就算爷爷帮你说了,你也要主动一些,要不会有种什么事儿都扔给爷爷替你扛的感觉,”孙问渠说,“晚上打的话,正好也给他们时间消化一下这件事儿。”

    “嗯。”方驰看了孙问渠一眼。

    就是这种感觉,自己碰上什么事儿的时候,希望孙问渠能在身边时的这种感觉,只要听着他轻声给自己说说,把思路理一理,他就能踏实下来。

    会更有勇气。

    去面对老爸老妈。

    去面对晚上那顿饭……

    不,那顿饭他还是踏实不了!

    “哎,哎……哎,”方驰拧着眉,哀声叹气了好半天,“晚上你家里人都在啊?你爸你妈你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

    “是啊。”孙问渠勾着嘴角。

    “你二姐好像还挺好的,大姐呢?你妈呢?哎别说他们了,你爸我得罪好几回了,”方驰很不安地在车座上扭来扭去调整坐姿,“还你那个大姐夫,我说他是打手呢……”

    “我家我爸说了算,”孙问渠乐了,手指在他脑袋上轻轻抓着,“你连他都没怵,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谁说我不怵啊!”方驰转过头瞪着他,“就上回我去见他,走路都快顺拐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让你改时间,你不改,让你去,你又紧张。”孙问渠笑着说。

    方驰咬咬嘴唇,沉默了老半天,最后往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豁出去了!得罪几次不是得罪啊,罪多不压身,反正这人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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