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傅梨有点摸不准江放的脾气。 她和江放最初是在一场宴会上遇到的。以她的家庭条件,原本够不着那样的宴会,是因为念小语种专业,成绩出挑,经学院老师牵线搭桥,接了个赚外快的活,去给一位外国宾客当翻译,才在席间跟他认识。 后来江放找她当女伴,她把这件事视为同样的赚外快性质,当然觉得自己赚来的钱可以任由自己支配,哪知道他会因为她拿这钱去泡……不是,去追求真爱,就跟她翻了脸。 江放跟她翻脸以后,她以为他喜欢她,可事后却听他跟别人说:“嗐,手头妹妹多的是,能喜欢这么个黄毛丫头吗?” 别人问:“那你气什么,你缺这点钱?” 江放答:“我给她的钱,被她拿去养小白脸,我这面子往哪搁?” 傅梨当下有了结论:原来只是因为面子。 可现在江放质问她的这个说法,又叫她稀里糊涂起来:一个面子问题能记恨半年?而且他这语气听起来跟捉奸似的。两人这半年分明又没什么联系。 傅梨缓缓挪开捂着宋冕嘴巴的手,正尴尬地左右为难,却见江放川剧变脸似的一笑,顺着刚刚那句“哥哥挺多啊你”,朝宋冕调侃起来:“得了,你这干哥哥来接人了,我这亲哥哥就功成身退了。” 宋冕看了一眼傅梨,又看向江放的眼睛。 傅梨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不知怎么,她觉得这两个男人似乎在无声的对视里达成了一场复杂的交流。 宋冕在片刻沉默之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失陪了。” 傅梨僵硬地跟着宋冕走向出租车,半道里回头看了眼江放。 江放两指并拢一挥,像在致礼又像在道别。 宋冕看了眼傅梨顿住的脚步,回头道:“不走吗?” 傅梨连“哦”两声,跟他上了车,等车发动后,还在想江放刚才到底什么意思,心不在焉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人温温和和地问:“好像是挺多哥哥的?” “……”傅梨冷不丁一个醒神。 这才是真来“捉奸”的啊。 朱黎并不知道美术馆外这一出戏剧。 江放送傅梨出去后,她也准备离开,只是临走却接到家里一个电话,质问她是不是惹了周家太子爷不快,让她跟人去赔礼道歉。 消息传得这么快,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一定是当事人打的小报告。 多大的人了,还周家太子爷呢,来这套小学生把戏? 朱黎原本碍着两家有生意往来,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可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要道歉是吧,那就好好给他道一道。 她折返回宴会厅,拿上一支红酒,笑盈盈地走到周捷面前,说:“周总,您刚刚是不是生气啦?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晾着您跟别人走,我这走得实在不安心,越想越觉得亏欠您,所以还是回来了,给您敬酒赔个不是。” 对面周捷正笑得满意,突然脸上一凉。 朱黎手中的酒直直泼了过来。 周围宾客一阵惊叫。 朱黎稳如泰山,从笑盈盈到阴沉下脸只花了半秒。 她看着那猩红的酒液从他的额头缓缓淌下鼻梁,冷笑道:“这样,周总舒服些了吧?” “你……”周捷抬起手,下意识想做什么,一看旁边这么多人,又把半空中的手放了下去。 朱黎冷冷瞥了眼他这只看起来是想甩她巴掌的手,蹬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她这酒泼得潇洒,人走得利落,后患却无穷。离开北城美术馆,上车后,家里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她爸的,她叔的,她伯的,她几个哥哥的…… 她挂了一通又一通,有一通不小心手滑接通了,还没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听筒里头传来噼里啪啦一顿骂。 这还是没开扬声器的效果。 朱黎受够了,把手机撂在车上,叫停司机,下车后重新打了个计程车朝玉锦坊去,走进se,让人上酒。 没想到,隔壁卡座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朱黎?” 朱黎回过头,看见江放跟她一样,一个人占据了一圈卡座,面前摆着一排威士忌,已经喝空不少。 她愣了愣:“哟,江老板,没送到妹妹,一个人来这儿借酒浇愁?” 左右朱黎刚刚都目睹了他的惨状,江放也没否认:“那小朱总是没哥哥相送,一个人来这儿买醉?” 朱黎嗤笑一声:“错,我是哥哥太多。” “你也有一打好哥哥?”江放拿指关节叩了叩跟前的茶几,“来,跟我聊聊你们女人叫‘哥哥’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没空。”朱黎微微一笑,跟旁边侍应生打了个手势,“开酒。” “我请你喝酒啊,今晚你想喝多少,我全包,你过来我这儿。”江放招呼。 朱黎不为所动:“不好意思,不缺钱。” “那缺陪聊吗?”江放提议,“反正都是喝酒,两个人比一个人有滋味吧?” 朱黎远远觑他一眼。 以前跟家里闹矛盾,她确实常常找陪聊喝酒,对象是同样爱喝的徐翘。 但今晚显然不行。这个时间,程浪正在给徐翘过生日。 她想了想,学着他刚才的手势,拿指关节叩了叩茶几:“那你过来。” “有区别?”江放挑了挑眉。 “我过去,是我给你当陪聊,你过来,是你给我当陪聊,明白?” 江放笑了一声,扯松领结,点点头,起身到对面坐下:“行啊,给你这个面子,说吧。” “说什么?” “你的好哥哥们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