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林视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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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嘴巴里怎么老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还出口这么自然?

    程归鸢手指轻柔,于按摩一道颇有研究——都是拜历任女友所赐的,伺候习惯了,屈雪松闭上眼睛,太阳穴隐隐的抽疼果然好转了一些。

    耳边一道轻轻的磕碰声,屈雪松睁了睁眼,服务员正将一道菜轻轻地放在桌上,生怕打扰了她们。她才恍然惊觉她们俩在干什么。

    程归鸢的手被甩开,委屈地撇撇嘴,坐回了对面。

    接下来的吃饭,程归鸢又是百般殷勤,不是挑鱼刺就是给她盛汤,不时说些笑话来逗逗她,如果忽略……即便什么都不忽略,屈雪松也不得不承认,和对方相处是一件很放松很愉快的事情,不是单纯的休息,而是指身心都放松的感觉。

    她很久都没有放松过了,经纪人逼着她往前跑,她自己也习惯了,不再为任何事情停留。

    用完了晚餐,屈雪松罕见地有了明显的饱腹之感,程归鸢把她当猪一样喂,这口完了下一口,推荐的菜都好吃,专门贴着她的口味来的,可见做过一番工夫。

    “擦擦嘴。”程归鸢倾身,想亲自效劳,屈雪松已经眼疾手快地给自己擦干净了。

    程归鸢心想:唉。

    她问:“还想出去逛逛吗?”

    屈雪松回答:“逛什么?燕宁除了商场,好像也没什么可逛的吧。”

    程归鸢一想,说得也是,逛商场还要担心被认出来,不如就回宾馆,还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程归鸢对这个夜晚抱了美好的遐想,眼角流淌的都是蜜意。

    屈雪松起身,说:“回去吧。”又招waiter,“埋单。”

    程归鸢立刻说:“我来。”

    屈雪松抻了抻衣服,说:“我也没打算自己来啊,本来就是你请我。”

    程归鸢笑开,她可太喜欢屈雪松仰着下巴说话的小骄傲样子了,巴不得现在就把她给剥皮拆骨地吃了。前两次天知道她只能受不能攻,忍得有多辛苦。

    屈雪松突然有了一种被饿狼盯上的感觉,不寒而栗。

    程归鸢签了字,把卡收回钱包里,扭头对屈雪松说:“来,我们走了。”

    屈雪松跟上她的脚步。

    原路返回,程归鸢在盘算着女王的一百零八种吃法,女王本人毫无所觉。进楼,按电梯,程归鸢按了20,屈雪松按了23,程归鸢诧异说:“你要回去?”

    屈雪松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淡淡嗯了声:“不然?”

    “你不是答应晚上留下来陪我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确实没亲口答应,但——

    叮。

    二十楼到了。

    “你——”

    程归鸢揽着屈雪松出了电梯,没给她一丝反应的机会。

    对付口是心非的女人,不要让她开口,直接做就好了。

    “程归鸢!”这次屈雪松在她没走到房门之前就甩开了她的手,斥道,“你——”

    程归鸢抢白道:“我不知羞耻。”

    屈雪松:“……”

    “屈姐姐,好姐姐,”程归鸢自贬完,又开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你就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保证不做别的。”

    屈雪松不听她说这句还好,一听她说完满脑子都是“别的”。

    程归鸢身前两团挤压着她的胳膊,柔软的感觉很明显,屈雪松的皮肤透过薄薄的布料直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不禁有些发热。

    离上次好像过了很久了。

    她有点想那什么。

    不行,屈雪松脑海里小人扇了她一个巴掌,禽兽,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趁着她天人交战,程归鸢半搂半带的,再次把她圈进了自己的房间。

    程归鸢把房门反锁,保险链扣上,拥着屈雪松坐在窗前的飘窗看夜景,夜晚的燕宁城灯火通明,白天看到的城市和晚上看到的城市仿佛有所区别,只能从标志性建筑物辨识出白天应有的样子。

    “喝点儿酒吗?”程归鸢问。

    “嗯。”

    程归鸢单手撑地,起身从酒柜里取了支红酒出来,过了会儿,倒了两个半杯过来,歉然道:“酒不是很好,喝个气氛,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喝别的。”

    “没关系,我喝不出来。”

    “那你平时参加那么多酒会?”程归鸢记得她在酒会上遇到她的次数不少。

    “应酬罢了。”

    “你不喜欢?”

    “难道你喜欢?”

    “我还好,交朋友嘛。”程归鸢抿了口红酒,她看着屈雪松灯下的脸,竟觉得比家里珍藏的那些还要好喝。

    “你很喜欢交朋友?”

    程归鸢挑眉“嗯”了声,说:“大概……还行?像我们这种在商人家庭长大的孩子,早就习惯了,习惯着习惯着,就还行了。”

    屈雪松笑了笑没说话。

    她难得主动问自己话,程归鸢觉得不该这么轻易放掉,补充道:“不过也有例外,像有的要拼酒的那种局我就不喜欢,特别是那种中年油腻男多的,简直是噩梦,有一回我去参加应酬,喝得头重脚轻,回家抱着马桶吐了一晚上,差点一头栽进去淹死。”

    屈雪松还是没说话,眼睛里依稀有水光漾了一下。

    程归鸢趁热打铁道:“你有过吗?”

    “有啊。”屈雪松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很多次。”

    她知道爬上来有多难,所以才会对投缘的林阅微那么关照,她走过的路,吃过的苦,不想让对方再走一遍,假使不可以,那么能少走一段也是好的。

    程归鸢心口蓦地一疼,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

    屈雪松无意多说,语气轻松:“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还好,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灌我酒。”

    “非一般情况呢?”程归鸢可还记得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是在洗手间门口,她醉得连人都看不清了,那还是个大白天。

    “非一般情况……”屈雪松歪头,笑容竟有一点俏皮,“就像上次那样,喝到一半去洗手间吐一顿就好了。对了,上桌之前吃解酒药,你可以试试。”

    “嗯,我记下了。”程归鸢温声应。但她哪有那么多需要用到解酒药的时候,她还有个老爹在后头罩着她,可屈雪松呢,她谁也没有,只有她自己。

    屈雪松靠在墙边,两条长腿都屈着,一只手托着酒杯,而另一只,随意放松了垂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光衬下,几乎透出脆弱的苍白。

    “屈雪松。”程归鸢声音低柔,指尖动了动,放下酒杯,倾身往前,情不自禁地抬手覆在了屈雪松的手背上。

    肌肤相触。

    程归鸢感受到的来自心脏的强烈震颤,比先前每一次都要汹涌。

    她感觉自己快爱上对方了。

    “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她脱口而出,满涨的心意她抒发出来的不足十一。

    屈雪松笑了下,说:“谢谢。”

    程归鸢怔住:谢谢是什么意思?

    屈雪松垂眸望着程归鸢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谢谢你喜欢我,而且喜欢得这么真诚。”

    程归鸢有一种不妙的直觉,自己要被发好人卡。

    屈雪松压下内心的悸动,将手指慢慢从她掌心抽出来:“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下一段感情,就这样答应你对你并不公平。”

    “我可以等。”程归鸢连忙说。

    “你可以等多久?半个月?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个月便能去找新人,屈雪松再对她心动,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她,可现在遍地都是这样的人,也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我……”程归鸢觉得她能等的比这个时间久,但她无法说出口,她是个太没有定性的人,哪怕她现在认定了对方,谁又能轻许爱另一个人一辈子,直到永远呢?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等待。

    屈雪松把酒杯放在窗沿,从上面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冲她莞尔一笑:“我回去睡觉了,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款待,晚安。”

    “……晚安。”

    巧舌如簧的程归鸢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今夜的谢幕语。

    屈雪松走了。

    只有空气里还残存在她身上依稀的香水气息,或许到了尾调,很淡很淡,就像她的人那样。不,程归鸢嗅闻着空气里的气息,改变了想法,屈雪松不淡,相反是个很厚重很有想法的人,因为太在意太认真,所以才不会轻易开启一段感情。

    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欢她,每天都要比前一天多一点,发现得越多,就越觉得她对她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下一段感情,就这样答应你对你并不公平。

    -你可以等多久?半个月?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程归鸢洗完澡,把自己扔进松软的被子里,反复回想着屈雪松和她说的这两句话,等多久?程归鸢咀嚼着这几个字,掰开了揉碎了,开始分析,自己已经追了她半年,再等半年应该是可以的,如果比半年还久的话她就拿不准了。

    等等,她突然坐起来,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误区。

    谁说等待一定要在原地等待的,她不可以一边追一边等么?屈雪松又没说不可以。这句话换一个方向思考,难道不是屈雪松给了她一个追求她的机会吗?

    程归鸢不管屈雪松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她就这么解读了。

    她睡不着,但不想去打扰屈雪松,只好打扰顾砚秋,给她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砚秋没回复她。

    程归鸢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十一点,按理说顾砚秋应该没有休息才是,可能有别的事耽误了吧。她在自己所有的社交网络账号上都“哈哈哈哈哈”了一遍,引得众多夜猫子朋友给她点赞,并且纷纷发问。

    -程总这是人逢喜事了?

    程总统一回复:结婚了请你们喝喜酒。

    众亲友: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晚上非常快乐。

    程归鸢睡到了早上八点,洗漱过后就去了公司上班。她虽然人放诞一些,但是工作上还是不能含糊的,今天是周五,等忙完今天的,她双休日要在片场蹲屈雪松两天,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她没忘记和屈雪松打声招呼。

    -宝贝儿:我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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