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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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从疗养院回来, 已经很累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没想到被闵从语钻了个空档。
这段时间, 廖飞宇确实是有冷淡和忽略程梨。
谁会像他一样, 这段时间频频来往于疗养院和学校之间。
没人关心他妈妈, 更别提去看她, 除了他。
廖母不知道从哪得知廖父老早就回国的消息。
一见到廖飞宇, 就拿开水瓶和杯子砸他。
东西在病房里满天飞,廖飞宇也被砸伤。
额头的血触目惊心,却无人心疼。
廖母却又在清醒之后, 看见他身上的伤泪流满面,声音微弱地说如果她下次再发病,就绑住她或者电击。
廖飞宇试图找过日理万机的廖父, 得到的却是一句“疯女人”。
廖父的语气十分明显:“如果她再这样, 就强制送入精神病院。”
廖飞宇恨得牙齿都要咬碎,只能往肚子里咽。
廖母的状况就这样时好时坏, 折腾了他一整个冬天。
有时候廖飞宇借抽烟的机会和程梨打电话, 等他回来后, 廖母眼神哀伤地盯着他。
“儿子, 妈妈只有你一个人了,”廖母脸色苍白,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说过的, 你会帮妈妈把爸爸找回来。”
廖飞宇对于她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点光刺到了。
有好几次他想说,这么些年, 那个男人浪荡成性,花心又风流,你还指望他什么!
廖飞宇想骂醒她,一盆冷水泼下去,可是他不敢。
他怕刺激廖母,一时间她崩溃支撑不住怎么办。
她确实只剩下他了。
有好几次,廖飞宇想这么着吧,他妈的他不管了。
可是,他妈妈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廖飞宇无处排解,又知道程梨在准备考试,他不想影响她,把压力加注在她身上。
大年三十,烟火四起,红色灯笼高高挂。
小孩守岁,大人贴春符,象征着,这一年好的坏的,都过去了。
赵珊打了个电话给她,还在微信发了个大红包让她去买身新衣服。
程梨点了领取,看着上面的大数额数目,嘴角勾出几分讽意。
这就是获得补偿的感觉吗?
程梨难得合了个群,和班上仅剩的几位同学一起去吃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热气漫上来,中间有个女生准备扎头发吃火锅的时候说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发圈。
程梨想了一下把包里的皮筋递了过去。
女生对她这个举动有些惊讶:“谢谢,可是,你用什么?”
“没事,我头发比你短。”
程梨说完之后就低头吃东西也没管她,爱接不接。
场内有几个爱闹的,将气氛调了起来。
程梨依然插的话不多,低头吃,中间有个女同学喝了酒,突然要敬程梨,歪着头笑:“程梨,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挺不好相处,高冷得不行,但接触下来,原来性格就是话少。”
“我敬你。”
女生说。
“好。”
程梨把酒倒满,一口喝了下去。
人声嘈杂,火锅里的红汤沸腾,在场的几位同学在笑骂面试时遇到的变态老师,或是说起自己的男朋友又劈腿了云云。
一时间之后,她们像大人了,又不那么像。
程梨借口去上厕所的功夫,抽了根烟,看着不远处。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又转瞬掉入地面消失不见。
一支烟完毕,程梨低头看着手机,她在等廖飞宇的电话。
她不知道廖飞宇怎么做到的,前天晚上,闵从语变亲自打电话道歉,说明了缘由,解释清两人的关系。
可是,廖飞宇一直没打过电话给她。
程梨掸了掸指尖的烟灰,低头给还在里面聚餐的同学发短信,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程梨没有打车,风呼呼地刮过脸庞,她是慢慢走回去的。
照例是洗澡,睡前看下琴谱,记录灵感,然后睡觉。
凌晨一点,程梨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冬日凛冽的风像头猛兽剧烈地拍打着窗户,偶尔能听见雪压断树枝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雪又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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