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她是男主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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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需要千香阁笼络更多调香师。

    于是,办调香会的事定下来。

    周慧有意培养周春桃,就抓着她跟进办会的事。

    兰以云乐得轻松,她每日早晨至下午酉时,都泡在香坊,因天气渐热,她晚上穿着小衣靠在墙头,吹着晚风,翻阅书籍。

    不日,调香会开办,周慧刻意向京城大小户发放请帖,人人皆知。

    与前阁的热闹不同,后阁十分幽静,兰以云躺在床上,睡得沉沉。

    突然,外头一个小婢唤:“兰香!兰香!”

    兰以云微微皱眉。

    小婢又喊:“兰香快起来,东家让我叫你,说是出大事了!”

    兰以云朦胧睁开眼,她推开窗,问那小婢:“……又有什么事?”

    得意过头是有代价的,这不,周慧大张旗鼓地搞调香会,很快引起京城同行的不满,来砸场子。

    小婢为兰以云簪好头发,一边说:“他们带来好几个厉害的调香师,说要和桃香姑娘对决,东家先说桃香姑娘不适,但没人相信,都说是借口。”

    向来看客最不怕事情闹大,便一直喊着让桃香姑娘出来调香。

    周慧虽然短视了点,也知道不能让周春桃露面,那些有资历的调香师,只需看周春桃的手指、观其气度,就能猜到她到底不会调香。

    所以她只能差小婢来叫兰以云。

    原来只是这等事,兰以云轻轻舒气,笑了:“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慌的,便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小婢神神秘秘:“怎么不是大事,景王爷来了都!”

    却说平时,时戟下朝后,都是往王府回的。

    这日,因在朝上与小皇帝意见向左,他心情烦闷,难得没让人直接回王府,而是往东西街坊走去。

    轿子本来很是平稳,在走了几条街后,却停下来。

    时戟在轿中闭目养神,察觉到轿子停,他摸向藏在靴里的短匕首,乍一睁眼,流露出重重杀气。

    然而,轿夫与暗卫都没呼刺客,时戟掀开帘子,就听轿夫说:“王爷,前头人太多,小的已经让他们去清道。”

    “嗯。”时戟手指一推,匕首隐没在靴子里。

    没一会儿,轿子重新动起来。

    他往后靠,正要闭上眼睛时,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撩起帘布,便看面前“千香阁”三个字,缓缓从眼底划过。

    因那味安神香,他近来头疾没怎么犯,而且每次一犯头疾,只要闻那香,就能缓解,他着实很多年不曾这样轻松。

    这缘故,连御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停下。”时戟沉声说。

    景王爷的轿子停在千香阁门口,引起轩然大波。

    而时戟坐在二层的独立厢阁内,能直接看到整个大厅中央的圆台,平时这里是歌姬演奏之地,今日,是调香会的主场。

    此时,上头除去千香阁的三位调香师,还有别的香阁带来砸场子调香师。

    每位调香师用现有的材料,待香调好,放入圆台中央的香炉,待上片刻,香味就会袅袅出炉。

    等下一位调香师把香调好,则完全换一个香炉,差人扇风散香,再重复点香。

    于观会者而言,是一场香味之宴,但于千香阁的调香师而言,压力极大,尤其是当砸场子的调香师调出来的香,久久不能散去时,千香阁调的香,盖不住残留的味道,很快引起看客的嘘声。

    那位砸场子的调香师,是京城另一香阁的刘掌柜带来的。

    此时,刘掌柜对着四周作揖:“叫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他对周慧说:“今个儿景王爷可是专门过来看调香会的,周夫人,你们千香阁只有如此资质的调香师?听说景王爷喜爱千香阁桃香姑娘调制的安神香,就是不知道,你们家的桃香,能不能压过我家调香师呢?”

    这已经是刘掌柜第三次提桃香,周慧也从一开始的推拒,再到不甘示弱:

    “这事倒不用猜,我们桃香不会输刘掌柜家的半分。”

    话音刚落,千香阁的仆从抬着一些东西,匆匆忙忙上圆台来,他们架起半纱屏风、挡人耳目的纱帐。

    刘掌柜“诶”了声:“周夫人,你这是?”

    周慧说:“我们桃香是女子,性格又内向,不喜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挡着又何妨?”

    在时戟看来,周慧这么说,或许另有缘由。

    莫不是觉得桃香行为举止难堪大用,所以才挡着?他轻抿一口明前龙井,兴致缺缺,正想起身离去。

    突然,一个戴着帏帽的女子,自千香阁后阁走出。

    时戟眼角余光瞥到她,忽的一顿。

    只看,帏帽从头到脚,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他目光顺着她的脚步,一点点移动,即使看不清她的容貌身材,但袅袅婷婷,却能通过步态展示出来。

    时戟眼力极好,即使隔着这段距离,在她伸手拨开纱帐进入屏风时,也能让他看清她露出的手。

    手指细长,指节纤纤,指头圆润,还带着粉嫩的颜色。

    只从手指,他猜她大约二八年华,不知为何,这个桃香,与他那日见到的桃香,有强烈的违和。

    他一直盯着她,在她步入屏风后,她拿下帏帽,只在纱织的屏风上露出影子。

    影子不甚清晰,模糊时戟直觉中的违和。

    她似乎在挑拣香料,每一样装在罐里的香料,都拿出来闻一闻,用手指捻捻。

    明明她做的只是一个寻常动作,然而,时戟如鹰隼的目光直盯着那屏风,不肯挪开。

    她对调香之道极为熟稔。

    一碗水、一只小锅、一柄木冲子,“哒哒哒”的,是她在捣香的声音,每一下不轻不重,好似独特的旋律,本来嘈杂的大厅,竟因此慢慢安静。

    四十九声后,一簇小火在里头燃起来。

    一股最简单的桂皮香弥漫开,刘掌柜等了许久,却等到这样一股味道,不由大笑:“这就是桃香的功底?不过如此嘛!”

    周慧紧张地盯着屏风,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却忽然发现,那味香盖住大厅里散不去的浓香。

    这回,换刘掌柜脸色不愉。

    原来,前头调香师那味香偏寒,若非知道配方,不可能会用性温的桂皮压味,但兰以云光靠闻,就做出这决定。

    周慧笑着对刘掌柜说:“刘掌柜,怎么样,你们家调的香,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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