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她是男主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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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张张口,意识到自己居然想问疯嬷嬷的事,眉心狠地一跳。

    李缙一定不喜欢她问这些,他们如今浓情蜜意,她就是觉得困惑,也不能贸然开口,将美好打破,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可是,这件事堵在她心口,不上不下的,也让她有点焦躁。

    她只是想听李缙说,他确实有个胞弟,然后,胞弟已经意外逝去,只要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再追究。

    李缙发觉她的犹豫,手指捧起她的脸,问“不喜欢狐皮?”

    “不是,”司以云目光含情脉脉,“太子爷猎的狐皮,妾身怎么会不喜。”

    她发觉,自己这般眼神,李缙很受用。

    他低笑一声,眼角眉梢禁不住的喜意,双眼温柔又多情,声音也轻起来“肯定很适合你。”

    司以云笑了笑“那妾身明日去瞧瞧那狐皮。

    ”

    李缙应声好。

    他微凉的唇蹭蹭她耳尖,呼吸逐渐滚烫,顺着她耳朵到脸颊,再咬上她的嘴唇。

    一年多了,他们已经无比契合。

    这是司以云梦寐以求的日子。

    但是,她还是在想一件事,李缙不曾碰过笛子,她曾在命悬一线后求过,但是,李缙拒绝了,而且也不愿再提,她是聪明人,当然也不会提。

    只是,偶尔在梦中的笛声,都渐渐模糊,变成李缙有规律的呼吸声。

    那翩翩白衣少年,如今变成玄服男子,眉眼是一样温润多情,只是,前者伸出手,将她从泥沼里拉出来,后者走近一步,他脸上虽然带着温和的笑,按住她的肩膀——

    推她回暗无天日之地。

    “轰”!

    一种踩空的感觉,叫司以云猛地睁开眼睛,她的心跳得极快,几乎就到喉咙口,深深呼吸几下,才压下心悸。

    在黑暗中,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窗外响起雷声轰鸣,是吵醒她的罪魁祸首之一,一阵阵的,外头要下雨了。

    可是,雷声却不是唯一的原因。

    她知道,即使她再找借口圆这件事,告诉自己,是自己多想,可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揪住她的心脏。

    或许,从去年端午开始,她就已经产生过怀疑。

    而喜鹊的话,是一颗种子,埋入心底里,生根发芽,蹭蹭往上生长。

    过去让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都被抛出来,裸地摆在她面前。

    吹笛的白衣少年,那么干净,他含着浅笑,站在画舫上,她见过他手上捏着鱼食,一点点洒入江面。

    他是慈悲的,那种温柔,从骨子里透出来。

    而现在的李缙,他与记忆里的少年,有一道鸿沟般的断裂。

    他用慈悲掩饰心狠手辣,又用他的心狠手辣,来装饰慈悲,一个既矛盾,又融合的人,她本以为这就是真实的李缙,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李缙真的有胞弟呢?

    并且,李缙不是李缙呢?

    这个大胆的想法,结合一年来观察到的细小漏洞,真真正正的,在这个黑夜里,钻进她的脑海里。

    如虫蠹,蚕食她的理智。

    有些事,仿若天注定,她着魔地纠缠在这个念头,脑海里有一杆秤,铁块秤砣代表李缙是合

    理的,铁盘装着种种不合理的证据。

    最终,不合理的那一方,倾倒了。

    她做出连她事后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司以云起身,看着沉睡的李缙,即使闭着眼,他雅致的眉,浓长的睫毛,有种泼墨揉开的优雅。

    司以云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徐徐伸出手,摸向李缙的耳朵。

    她的手指很凉,但李缙的耳朵比她的手指还要冷,因此,她被冻了一下,猛地收回手。

    她的眼睫疯狂地颤抖着,证实这个猜想很简单,虽然她弄不清前因,但结果或许,就这样大喇喇摆在她面前。

    她所钟情的,可能是白衣少年的替代品。

    想到这个结果,她呼吸一窒。

    手指再次摸着李缙的耳廓,在她极快的心跳声中,她并没有察觉那耳朵的异常,她松一口气,不过还有另一边。

    黑暗之中,她好像做贼,动作轻到极点。

    然后,她摸到那耳垂下的薄膜。

    她不会记错,教坊司妈妈曾给她碰过的,人皮的触感。

    当时,她因为不肯委身权贵,被打了一巴掌,但因为着急上台,妈妈给她脸上附上的,就是这种东西。

    滑腻,又奇异。

    一刹那,好似天打五雷轰,她身上爬满冷汗,耳朵里一片嗡鸣。

    这个荒唐的问题,终于在她伸出手后得到证实,颤颤巍巍地收回手,她连呼吸,都卡在胸腔。

    这一刻,司以云的脑子停滞,整个人血色全无。

    突然,状似沉睡的李缙睁开眼睛。

    夜色里,他眼眸明亮过头,声音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摸够了?”

    司以云本能感觉到危险,她坐起来,往后退,因为她睡在里侧,再后退,背脊就靠在墙上,她牙关颤抖“你是谁?”

    李缙腰腹一用力,不需要用手撑着,轻松坐直身子。

    他侧过头来,伸手放在自己右耳,捻着那张人皮,“刺啦”一声,撕下来。

    突然,外头白色的亮光闪过,照亮他的面容,他脸上阴恻恻的,本来完美无瑕的耳朵,有一道暗红色的瘢痕。

    他笑了笑,和着迟到的轰鸣雷声,缓缓说“什么时候察觉的呢?”

    他的声音踩着雷声的末尾,似是叹息,似是夸赞

    “真聪明。”

    司

    以云紧紧攥着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惊叫,她盯着同床共枕这么久的男人,忽然发现,她不认识他。

    曾经,她给他下那么多定义,自以为,至少懂了这个男人的性子,可以与他相处。

    但现在,一切基于“李缙”的认知,全部崩溃。

    因为他不是李缙。

    不是那道能让她奋不顾身离开教坊司,只为追逐的光。

    难怪,难怪。

    她陡然想起,他在说王朝云时,说的是“齐王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而皇后却笃定,他喜欢王朝云……这只是一个矛盾点而已。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解释得通。

    于她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

    一直以来的目标成为笑话,她不知所措,后背靠着墙,一点点挪动,远离这个陌生的男人。

    李缙手上把玩着人皮,他沉思,仿若自言自语“怎么发现的?从那个老妇,是吗?”

    司以云胆寒,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恐惧。

    “李缙”还在解释“因老妇是母后奶娘,不好处理,还是叫你知道。”

    司以云爬到床尾,她准备下床,这张床榻,有她和李缙之间太多的纠缠,过去,这里是她的港湾,但现在……

    她避之如蛇蝎。

    她不敢深想,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就到床沿,“李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鬼魅般的游离“如果你不那么好奇,也就没有这些事。”

    司以云睁大眼睛。

    他猛地按住司以云的脖颈,将她往下压。

    司以云猛地挣扎起来,她声音颤抖“放开我!”

    李缙跨坐在她腰上,他掰过她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不叫太子爷,不自称妾身了?”

    司以云心中,恐惧、震惊、失望交错,泪水从她眼眶奔涌而出,她嘴唇颤抖“念在、念在妾身为您做这么多事的份上……”

    李缙好整以暇,附在她耳边,气息悄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下黄泉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让她死。

    脖颈上的手开始缩紧,司以云“唔”地一声,她知道,她不可能打得过李缙,挣扎是徒劳的。

    说到底,今日会发生这件事,是她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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