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三)(换了可爱封面!)-《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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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还没有这么想。”

    “如果你没有这么想,今日生日宴上,你就该袒护文容语,而不是护着楚轻煦!朕实话告诉你,文家今日做的这些事,就是来断你娶楚韶的念头的,朕绝不容许皇室再多一个男妻。”

    皇帝冷哼一声,“温霈若不是镇国公之子,朕早派人杀他灭口,淮旸虽然荒唐,但好色是天下男子的通病,天下多少女子都能忍得下丈夫三妻四妾,怎么到了温霈这里,便一个都不能容了呢?”

    淮祯抬眼望向皇帝,不可置信:“所以父皇一早就知道瑞王府的事?”

    也对,连他远在南岐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瑞王可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瞒得过!?

    “朕自然知道他有多荒唐,本来只是无关痛痒的家事,被温霈这样一闹,全天下都知道我淮氏一族出了这种丑事。”

    皇帝将手中的书籍扔向淮祯,“还要多谢楚轻煦写的这本戏文,现在连北游那等野蛮地界都在传唱这出色王爷的戏码,淮氏百年清誉,尽数毁在楚轻煦这个废人手里了!”

    那书落在地上,摊开的那一页正是楚韶的字迹——这本是戏文的手稿。

    本该在裕王府书房的书,凭空出现在皇帝的手中。

    京都的裕王府,果然是漏洞百出的渔网,竟不知有多少宫里的暗卫潜藏其中。

    淮祯强作镇定,辩道:“瑞王如果没做那些荒唐事,又怎会有这出戏文?父皇明知这件事错不在温霈和楚韶,为何要咄咄逼人?”?

    “朕是皇帝,九五至尊,朕说谁错,谁就是错!”

    淮渊不容置喙地道,“况且现在淮旸已经幽禁于府内,你作为受益者,理应提前站到帝王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的利与弊。就像有温霈这一前车之鉴在,你就该知道,有朝一日楚韶也会这样鱼死网破地背叛你,与其让他负你,不如你先负他!”

    “可楚韶对我是真心。”

    这话说出来,淮祯自己都虚了,哪来的真心?钟情蛊养出来的真心,为期只有一年的真心?

    等情蛊的毒性散去,楚韶或许真是第二个温霈。

    不,淮祯想,他应该比温霈还要狠辣。

    皇帝听他说到真心二字,忽然大笑出声,直到胸腔又震出咳嗽,一旁的大太监连忙端了水过去。

    喝下两口茶水,勉强压住了咳嗽,但皇帝已经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来,靠药吊起来的精气神,快速地开始流失。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跟你生母一样,是个...可笑的情种。”

    提及母亲,淮祯难掩心痛,他红了眼眶,质问时日无多的淮渊,“父皇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当年错怪了母妃吗?”

    淮渊登基第二年,朝中齐王发动叛乱,中溱各地乱了半年之久,后来内乱平息,清算反贼逆党时,淮祯的生母玉妃被皇后指控与逆党勾连,说玉妃暗中与母族北游昆兰氏一族暗通书信,为逆党提供粮草。

    当年玉妃虽然受宠,但只是个外族进献给中溱的女子,名位不高,在朝中更不可能有势力做她的后盾,彼时淮祯也才10岁出头,什么都不懂,所以皇后一党拿着所谓证据向玉妃碾压而来时,玉妃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只能执剑,在皇帝面前自刎以自证清白。

    当年淮祯亲眼目睹母妃引剑自刎,父皇的手按在母妃脖颈上时,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淮祯记得父皇为母妃伤心了好几天,在玉妃死前,他终于口头承认是自己冤枉了她和她背后的母族。

    然而还北游昆兰一族清白的圣旨却从未颁布过,他仅仅只是恢复了玉妃的声誉,然后让她到死都还在挂念的母族世代戴罪为奴。

    “你母妃,是在拿她的死报复朕。”淮渊执拗地说,“朕也要报复她,她要是活着,昆兰氏还有得到饶恕的一天,可她死了,朕永失所爱,昆兰一族也该跟朕一样,日夜为小玉的死而忏悔痛苦!”

    “祯儿,祯儿啊。”他抬起枯瘦的手,摸上淮祯的脸,“朕知道,你想坐在这把龙椅上,无非是为了颁一道宽恕昆兰氏的圣旨,朕会让你如愿的。”

    “只要你娶文容语做正妻,再让楚韶认下今日这场罪名,朕就立你为储君,你想为母妃做的事,就都能实现了。”

    “父皇当真以为,儿臣必须有您的圣旨才能坐上这张龙椅吗?”淮祯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如狼崽一样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儿臣养在边境的十万‘铁阎罗’,或许比父皇立储的圣旨更能让儿臣舒心些。”?

    淮渊咳嗽两声,道:“朕知道你有这个能耐,可是,逼宫逼出来的皇位,天下百姓是不会认的,朕从小就教你,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你身上流着一半外族的血,又靠逼宫夺下皇位,这样的帝王再颁一道饶恕外族的圣旨,你以为中溱子民会信服你吗?九顾,你只会把昆兰氏进一步推向水深火热中,你母妃在泉下也将永不得安宁。”

    皇帝成竹在胸,“楚韶和你生母的遗愿,你只能成全一个。”

    “父皇是在逼儿臣吗?你明明知道当年是赵氏陷害的母妃,你明明知道昆兰一族都是冤枉的!为什么就不肯饶恕他们,这于你而言不过是一道旨意而已!”

    “因为朕已经定了他们的罪!朕已经昭告全天下他们是罪人!朕不能饶恕他们,饶恕他们,岂不是在告诉天下所有人,朕犯错了吗?”

    淮渊近乎魔怔地抓着淮祯的肩膀,字字锥心地告诫他:“帝王是不会犯错的,九顾,等你坐到朕这个位置,你就知道,帝王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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