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吾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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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失去了回来的能力……
白骨一动不动,心口仿佛空了一大块,眉眼失了往日神采,显得落寞悲哀,“把阵解开罢……”
秦质却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开口,话中带着些许讨好,“我把公良亶放了,现下他已经回府去了,等过些时候我们一道去公良府看他好不好?”
白骨听见他话中的委曲求全只觉心口被拧得难受,原先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也慢慢浮了上去,“我一直刻意不去想,你夺了暗厂召回十鬼是为了什么,可现下却容不得我不去想。
你从一开始就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可以毫无顾忌得去取,也可以全然不顾旁人,我可以接受你的凉薄,甚至可以拿我的命去赌一个不可知,可现下却伤害到了他们……”她眼眶红得泛疼,声音微微更咽,“你因为一个人,去灭了整个刹婆族,可有想过我们也会到这个境地?”
秦质当即拉过她的身子,眉眼皆是恨意,“对,是我凉薄冷漠灭了刹婆族,可若不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四下透露你的行踪,也不会引得江湖中人追杀你!他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那时还是新婚燕尔,若不是因为他们,我们也不会变成现下这个样子!”
“可那是我作的孽,他们本来想要杀的只是一个我而已,如今却牵连到了十鬼,你要我怎么办,他们和我一起吃苦长大,若是没有他们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秦质,我可以相信你,可是我保证不了以后的日子我不会去怨你,我真的保证不了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几近绝望地说出这些话,她见得反目成仇太多了,其实她根本不信情之一字能长久。
有些东西绕不过去的,十鬼的死永远是他们之间的芥蒂,天长日久早晚会爆发出来,更何况他们要走的路本就不同,再怎么努力抓紧也是于事无补。
秦质闻言面色微微泛白,默然了良久才低声问,“我是凉薄狠绝的性子,可你能不能试一试,若是真的不可以,我愿意放你走……”他话间带着无法察觉的恳求,说到最后几乎是锥心之痛,一字一句都宛如滴着血一般。
白骨心口闷疼却开不了口,她不可能放任十鬼的事不管不顾,即便他们死了,她也必须去给他们收敛尸骨,带他们回家,他们因她而死,她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留着秦质身边去谈情爱之事。
秦质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一个答案,他心中的那颗种子慢慢破土而出,轻易便发芽壮大盘踞了整个心窍。
他眼眸渐渐深黯,不甘的恨意隐于底下,忽而唇角微微弯起,面上似笑非笑,话中多有试探,“若是我不开阵,你是不是就要硬闯出去?”
白骨闻言依旧不言不语,沉默之中如同默认了一般。
秦质眉眼渐染恣意,伸手抱住她,薄唇慢慢贴近她的面颊,言辞多有危险,“你怕是时日长久都忘记了往日在阵中的辛苦……你第一次认识我吗,我既然不想你走,便是布了入不得的阵,阵中步步凶险,从来就没有人走出去过,娘子还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安分守己地呆在这里,否则即便只能是留住你的尸首,我也在所不惜。”
白骨只觉无力,慢慢抬眼看向他,乌发墨簪衬得面容皙白如玉,干净清隽至极,眉眼清润如画,弧度优雅好看的唇瓣,依旧温润而泽的清贵公子,可眉目间的凉薄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只不过当初她只看见了表面的温润,也只爱那表面的温润。
他静静看着自己,手上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呼吸间的清冽气息慢慢缠绕上她的鼻间,慢慢顺着唇瓣透进她的心底,惹得心口紧得生疼、压抑难解。
秦质看着她难过的眼眸仿佛半点不为所动,长睫微微垂下,视线慢慢滑落,落在她发干苍白如花瓣枯萎的的唇瓣上许久,慢慢靠近她,微微含住她的干涩的唇瓣轻轻启唇替她润着,微微一吸吮便离开,丝毫不带情欲,一下一下地轻触如同安抚,举止轻柔地仿佛怕弄疼了她,
她的唇色慢慢恢复了血色,软嫩嫩地颇有几分潋滟,他伸手越发搂紧她似以往一般亲昵,可她却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每一步的亲密都是煎熬。
秦质话中的意思她自然知晓,他既然有心不让她去,这阵法必然设得比往日还要凶险万分,先前她就困入过,现下又如何不忌惮他的阵法,一时只能如笼中鸟一般关在院子里,何处也去不得,外头的消息也探不到。
而秦质便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与她仿如寻常夫妻一般,一道用膳,一道沐浴,甚至还能若无其事与她亲昵,唤她娘子。
他每日会尽量抽很多时间来陪她,可即便如此也陪不了多久,现下时局还不稳,他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能陪她的少之又少,二人若不是靠秦质一个人苦心维护,早早便是形同陌路。
白骨心疼他的难处,却无法忽略十鬼,只能这般一日又一日的熬,她不知是在等他自己想明白,还是在等他何时彻底腻了自己,另结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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