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追(一)。-《合法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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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路凛坐的副驾,职业病犯了,一路盯着来往车辆,着魔似的想瞧辆黑奥迪出来。他这有一小阵子没见着风堂,惦记得要命。

    等到把白仰月送进后门,封路凛用手抹开挡风玻璃上起的雾。

    他回想过那天为了风堂在这儿翻墙,掩不住笑,催促道:“赶紧的,走吧。”

    这辆墨绿吉普一路绕过巷子,正路过牡丹世家小区大门。封路凛像被什么牵引着,朝门卫处瞟上了那么一眼。

    路过住宅区域、教学区域,夏一跳都要习惯性降速,封路凛自然也看清了那个坐在休息凳上的男人。

    封路凛一拍车门:“停车,三儿,停车!”

    急刹声刺耳,夏一跳踩了一脚就给自己惊着了,琢磨道:“凛哥,你突然……”

    “你自己回去,”封路凛迅速开门,头也不回,“我看到风堂了。”

    夏一跳急急忙忙想下车,又想起不能暴露,说:“他怎么在这儿?”

    封路凛说:“我骗他说我住这儿!不行,你别拦我。”

    夏一跳想想,说:“嗳!凛哥,我……我等你呗?”

    封路凛摇头,冷静下来:“你回去,风堂不能看见你。”

    放心不下,夏一跳说要不打电话叫个车来把风堂弄走,封路凛火了:“你滚回去!”

    当大哥的开了口,夏一跳没法儿再说什么,担忧地又望几眼,才忙不迭开车走人。他就怕风堂那儿出什么幺蛾子……市里混圈儿这群人,心眼坏成滩滩黑水。

    风堂他接触得少,只知道特“浪”,估计也不“干净”。

    小区门口路灯不亮,高立的石雕旁谢过几朵牡丹花,倒养成了枯枝败叶。

    保安站着岗,一看以为业主来了,腰挺背直,正要去自动开门,没想到封路凛径直走向门卫室外的板凳边。

    “风堂?”封路凛蹲下来抱他,“醒着?还能说话么?”

    “你今儿挺快啊……”

    风堂半眯眼,喉咙里还挂着酒味。他一开口,被自己呛得狠命咳嗽,刺激出泪。像是歪着头想起什么,他又惊呼一声,“不对!”

    封路凛捻开他脸上一小撮灰:“嗯?”

    “我不是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人是醉了,醉得流泪。

    封路凛用指腹摸他的眼尾,看那泪眼朦胧,心头发紧。他斥责风堂:“你早就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哎哟,是您弟弟吗?坐这儿半小时了,快弄走吧。”保安插嘴道。

    他又拿出块印泥,执笔勾勾画画,嘟嚷着说:“您不知道,我还得看着他!寸步不离呢……”

    封路凛从兜里摸一张百元钞票出来,叠好,再双手递过去:“您有劳。”

    “我……我怕身上酒味太重。”

    风堂迷迷糊糊耷拉着眼,挂一条手臂在封路凛肩膀上,哼哼,“你嫌我。”

    他的话语声,到最后一句,委屈得快拧出水来。风堂极少如此脆弱。

    他一扒上封路凛宽阔的肩膀,倒舍不得撒手。

    封路凛一叹气,朝他耳畔小声说:“嫌你什么嫌你?疼你都来不及。”

    “骗我……”风堂的头发长长了些,贴在鬓角上。

    封路凛伸手为他捋到耳后,风堂又软软一声:“痒。”

    那保安收了钱,就拿着手电筒上小区夜巡去了。封路凛蹲下身,为风堂顺背。

    风堂咳嗽得断断续续,鼓起勇气,出声道:“开房吗?”

    他是真怕封路凛嫌他。面对心上人,风堂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总有点“自卑”的。

    他一个纨绔得全城皆知的“草包”二代,整日混迹酒吧、夜总会,傍上封路凛,就好像让一朵向日葵染了淤泥。他怕封路凛嫌他以前爱玩,怕封路凛不相信他,更怕所谓“不干不净”。

    他努力着……越靠近封路凛,就像越近阳光。

    封路凛哪里明白他这些“荒唐”的内心活动,只当是他醉得厉害。

    鼻尖萦绕的酒味甚浓,封路凛也不觉得不适。他伸手去摸风堂被汗濡湿的背,哄着说:“你背上全是汗,我们先开个房去洗洗澡好吗?”

    “洗澡可以,但洗完澡你不准走。”风堂声音闷着,“你明天早上再走。”

    “明天早上也不走。”封路凛把他抱起来。

    风堂说:“那明早上干嘛啊……”

    封路凛狠咽一下:“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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