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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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顾重和他对视许久,说:“徐斯,你真挺混的。”
徐斯说:“还行吧。我得回去了,监督他挂水,跟小孩似的,至于他直播说的那些事儿,就麻烦你了,我娱乐圈的事情没你懂。”
顾重道:“你怎么知道我肯替他收拾烂摊子?”
徐斯朝他摆摆手,没理他。
他没有去病房,也没有走,只是留在长凳上,静静地看那两枚对戒。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他想让沈望健健康康地活着,希望病痛永远地远离他。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沈望把他的爱情揉捏成一团混沌,变成了搅和不清的东西。爱、恨统统交织交错在一起。
但同时,他也因此感到愧疚,没有脸面去见他。他自称爱他多年,但却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生着病,说到底,他的爱又何尝不是少年人的顾影自怜。
只有等晚上,整个病房一片宁静的时候,他才拉开门,悄悄地看他,他不想给沈望没有盼头的希望,也难以忽视自己的愧对。
徐斯不知去了哪里,竟然没有守夜,而沈望就这么安安分分地躺在病床上,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另一只手在吊水,瓶瓶罐罐的,挂得手上一片淤青。
顾重透着月光,走到他的床前,才看到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没了之前病美人的风韵,而是惨惨淡淡的灰白,嘴唇也起了皮。但长长的睫毛又像是雨夜被淋湿了翅膀的蝴蝶,安安静静地贴着他白净的面皮,医院里的杯子是极厚的,盖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最后那点微弱的呼吸压没了,顾重替他掖了掖被角,想让他透点气。顾重轻轻地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冰冰冷冷的,手腕上的雏菊纹身也似乎被雨打残了,暗淡了许多。
顾重把洗净了的戒指重新套进他的手指,这短暂的几秒,却有了虔诚的滋味。十八岁的顾重做梦都想给他套钻戒,都想跟他结婚,却不知道世事难料。
他在他身旁坐了许久,坐到外面的天蒙蒙亮了,才轻悄悄地拉开房门走了,却不知道他刚走不久沈望颤颤地睁开眼睛,摸着戒指缩在被窝里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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