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三合一-《咸鱼被逼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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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衡一听系统这笑声就知道景隆帝把他宣进宫,准没好事。结合齐王最近闹出来的事,虞衡忍不住问系统,“陛下宣我进宫,该不会就是为了出征之事吧?”

    系统哼哼唧唧不肯给个准信,只是卖关子,

    【反正你马上就要进宫了,还问什么问,待会儿就知道了。】

    虞衡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这个辣鸡,一路来到宫门口,跟着内侍径直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有景隆帝一个人,阁老们都不在,虞衡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伺候的人也不在,更添几分紧张。

    景隆帝正低头批阅奏折,见虞衡进来,顿时笑着向虞衡招手,又摆摆手,示意将虞衡领进来的李总管也退出去,摆出一副隔壁家和善叔叔的姿态,准备同虞衡谈谈心。

    虞衡一见景隆帝这个架势,心中顿时一抖。一个帝王把姿态放得这么低,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肯定是非常让人为难的事情。

    虞衡微微绷紧了神经,而后就听见景隆帝对他说道:“看样子你这个年过得不错。秦首辅可是将你夸了又夸,说你这个孙女婿比一般人强得多,会体贴人。”

    当面被夸好男人什么的,虞衡还有点窘,轻咳一声低声道:“都是为人子女的,将心比心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景隆帝微微一怔,而后又是一笑,“将心比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何其难。”

    说完,景隆帝又看向虞衡,目光欣慰,“靖安侯把你教得很好,你大哥也很不错。”

    虞家几个孩子,性格都不错,拎得清,懂进退,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极好。鉴于虞启昌这个孩子吹是景隆帝的心腹,景隆帝先前也听了不少虞家兄妹的趣事。要不就是虞衡和虞娇联手怼话痨大哥,要么就是虞铮将弟弟妹妹念叨得抱头鼠窜,虽然打打闹闹,但手足之情却越来越深,根本就没让虞启昌操过什么心。

    哦,也是操过心的。被亲儿子伤透心的景隆帝酸溜溜地想,先前虞衡一心在家混吃等死时,虞启昌还为这小子的未来发愁来着。结果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啪叽一下就升了侯爷,虞家荣耀更上一层楼,谁还能说虞启昌生了个废物儿子?

    这就不能想,想起来就更心酸了。景隆帝心下叹气,看了虞衡一眼,对方眼神明澈脊背笔直,姿态虽然恭敬,但自有一股底气在,很是出众。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景隆帝破天荒迟疑了许久,一直没出声,仿佛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先前做出的决定说出来。

    虞衡见状,眼中冒出一排问号,恭敬地低头垂手,等着景隆帝的吩咐。

    景隆帝脑中天人交战,目露挣扎之色,半晌才问虞衡,“齐王说的那个,配出了出云丸的神医就是你吧?”

    虞衡摸了摸鼻子,也没拿先前搪塞齐王等人的话说事,大方点头道:“回陛下,齐王手中的出云丸,确实是微臣配的。”

    景隆帝微微颔首,顺嘴夸了虞衡几句,又问虞衡,“你可知,齐王顺着这出云丸的配方查下去,查到了哪些人?”

    虞衡自然装傻,“不知。”

    自己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什么都不懂的小小中书舍人罢了,什么兄弟厮杀,皇室丑闻,自己都不知情。

    景隆帝见虞衡否认得这么理直气壮,心下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开口道:“行了,别装傻。其中内情,你不都跑去找秦首辅问清楚了?”

    秦首辅居然出卖了我?虞衡微微瞪大了眼,迅速换了套路,尴尬挠头笑道:“这个嘛……一时好奇,听完就忘了。”

    景隆帝都被虞衡的骚操作给惊呆了,光明正大的耍赖皮可还行?这小子胆还挺肥。

    但是奇异的,景隆帝心中并未生出半分不悦,反而觉得虞衡十分有趣,回想起当年虞启昌时不时向他们提到的儿子顽劣事迹,莫名就将虞衡和虞启昌嘴里的那个熊孩子印象重合了。

    景隆帝自己也有个性格最熊的儿子,脾气上来了亲爹都怼,还一副滚刀肉做派,疯起来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景隆帝都得让他三分。

    但那毕竟是亲儿子,景隆帝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儿子去送人头。他对齐王确实不太放心,那小子太容易意气用事,经不起激,万一对方对他用激将法,他身份又尊贵,边关守将怕是劝不住他。

    要不是实在不得已,景隆帝也不想把主意打在虞衡头上。这位也是大宣的宝贝,要是折在了边关,景隆帝都要心疼地哭出来,只是私心作祟,景隆帝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天人交战后,还是将虞衡宣进了宫。

    这会儿虞衡对景隆帝耍无赖,景隆帝也没生气,反而觉得气氛活跃了不少,轻咳一声,笑着问虞衡,“你也算是武将之后,你父亲当年可是让边关外族闻风丧胆的猛将,即使你走了文官路子,骨子里流着的还是武将的热血,有意去边关看看吗?朕记得,你也是在边关出生的,长到五六岁才回京的?”

    虞衡点了点头,他是个伪儿童,还能记起边关的风貌,随口笑道:“确实如此。微臣还记得当年年纪小,被父亲抱去军营,结果一堆将士争着抢着逗我玩,给我编了许多蚂蚱蛐蛐儿,还挺好玩的。还有一次我在我爹的军帐中睡着了,半夜响起了尖锐的号角声,说是敌袭。我爹就把我扔给我大哥,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大哥那会儿就是个小话痨,还怨我拖了他的后腿,不然他也能跟着去战场上厮杀一番。”

    景隆帝诧异地看了虞衡一眼,倒是没想到他的记性如此之好,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虞衡能记住那些回忆是好事,景隆帝当即点头道:“朕记得,现如今的边关守将何飞,正是当年你爹提拔上来的最年轻的副将。后来你爹回京,他一路升到了将领之位,说不准你当年收到的草编蚂蚱蜻蜓中,就有他送的。”

    虞衡心说原来这是要给自己打感情牌,当即特别配合地按照景隆帝给出的剧本演了下去,认真点头道:“正是,那会儿他好像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性格很是跳脱,经常被其他副将训,可怜巴巴地认错。但是认完错下次还敢,把刘副将气得脱下鞋子将他追了二里地,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在看热闹,还为何副将大声叫好来着。”

    虞衡说的都是实话,这些回忆经由时间的朦胧外衣包裹后,再由虞衡用轻快的口吻说出来,景隆帝仿佛看到了一群乐天知命的边关将士,在贫瘠的边关苦中作乐,即便有外族的威胁,即便有马革裹尸的风险,都不能阻挡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少年人的恣意明快仿若就在眼前,鲜活得不得了。

    景隆帝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含笑看向虞衡,“你也是个心大的,能记起来的,都是高兴的事。”

    “不高兴的事还记着干什么?多浪费感情。”虞衡摆摆手,一脸认真地看着景隆帝,“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事情都过去了,做什么还要时刻惦记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景隆帝若有所思,忽而问虞衡,“若是现在让你去边关,亲历战场,你愿意去吗?”

    虞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景隆帝这么问,虞衡一点都不奇怪,直接点头道:“微臣本就是武将之子,边关对虞家而言,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先祖在边关打下虞家的家业,微臣的父亲也在边关抵御外敌,护佑一方百姓的安宁。于公,保家卫国,是我大宣子民的本分;于私,微臣作为虞家人,更应前去边关,当仁不让。”

    虞家人对边关百姓来说,地位是不一样的。虞启昌回京后,边关就没了战火。也就是说,边关和外族这些年的仗,基本都是虞家人带带领着底下的将士们打赢的。如今景隆帝有意再和边关外族开战,那么派去一个虞家人,在精神上都能激励不少边关百姓,士气更稳。

    景隆帝看着虞衡清澈坦然,看穿一切的眼神,忽而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在面对另一个齐王,怪不得齐王那个逆子会对虞衡另眼相待,合着他们本质还有些类似。

    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聪明,看透一切不明说,贴心地陪人演一场戏。不同的就是,虞衡比齐王更冷静理智些,凡事都拎得清,有头脑,顾大局,这就够了。

    景隆帝也不想再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也是发现虞衡更喜欢听大白话,便贴心地改了一下自己的说话方式,直接把所有事情摊在明面上来说,“齐王中毒之事,是樨兰余孽和雍然戎狄久缰等外族联手所为。如今齐王怒气难消,大宣正是国力强盛之际,堂堂皇子被算计至此,不开战不能平朕心中的愤怒。”

    景隆帝说完,仔细打量了虞衡一番,微微叹了口气,才接着道:“然而齐王性情太过偏激,樨兰余孽……若是朕没猜错,该是他外祖母,当年樨兰国的大公主,淑妃的生母。若是对方对齐王用激将法,你可千万要费心将齐王劝住。不管成败与否,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景隆帝能对虞衡说出的最宽容的话了。

    虞衡微微一愣,就听见景隆帝坦然道:“派你去边关,朕心中也十分不舍,你可是大宣的福星,若是有什么差池,朕如何向百姓交代?更何况,你本是文官,你父亲当年让你走科考之路,想来也是不希望你再上战场。只是齐王性情偏激,倘若无人劝阻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朕可以让儿子亲自为自己讨个公道,但不能拿边关百姓的性命当儿戏。”

    说完,景隆帝微微闭了闭眼,略带歉意地看着虞衡,低低道:“所以,派你前去边关,是朕作为父亲的私心。请你适时劝阻齐王,不要让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其实,景隆帝还可以选择将虞启昌也派去边关。以虞启昌在边关的威望,任凭齐王怎么跳脚,都没人搭理他。再加上虞启昌也是个骨头硬的,真被齐王惹急眼了,直接干出将齐王打晕关起来,等到仗打完了才把他放出来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虞启昌承受了齐王那么多年的恶意,还带着一家老小过得有声有色,就知道虞启昌可不是清流嘴里骂着的莽夫。

    远的不提,就去年,虞启昌还以护驾之名揍了齐王一顿来着。

    但是从虞启昌回京那一天开始,他和景隆帝就形成了一股默契,虞启昌不会再去边关。虞家几代镇守边关,到虞启昌手中,声势已达到最高。这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君臣情义是一回事,猜忌是另一回事,双方都明白,若是不想事态发展到不可掌控的那一步,就该收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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