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合一-《咸鱼被逼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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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么一跑,他就撞枪口上了。
周行伦只觉得绝望,他这个出头鸟,在虞衡当上刺史后第一个冒头搞事情的,指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一刻,他才真正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王家的要求,真是脑子进了水。
虞衡看到了周行伦脸上的悔色,却丝毫不同情他。周行伦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侥幸心理非常重的人。要不是被虞衡当场抓包,周行伦也不会后悔,只会笑眯眯地数着银子继续和属下一起打叶子牌。
现在后悔,无非是见东窗事发了,畏惧责罚罢了。
袁腊月最为气愤,她听明白了,她父母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这姑娘当初在痛失双亲被叔父逼婚的情况下还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意志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在听到自己父母之死不是意外后,袁腊月当即上前,狠狠揪住了周行伦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追问,“你再说一遍,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殊不知周行伦比她更震惊,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袁腊月?”
袁腊月手上不断使劲儿,眼中一片阴霾,一点光亮都没有,掐得周行伦直翻白眼,“我再问一遍,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行伦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袁腊月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喘了好几口气才回道:“唉——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还问什么?没错,野猪是王家人故意放的,那家有个疯子,就爱看猛兽扑咬人,你父母倒霉,正好那天碰上了他。后来,这一幕被钱婆子看到了,便想办法从王家手里要了一笔封口费,而后拿着这笔钱引诱你二叔,想让你嫁给她孙子。”
这事一环扣一环,最无辜最倒霉就是袁家人,什么都没干,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袁腊月也就十五岁的年纪,便家破人亡,还要被黑了心肝的叔父逼婚,但凡她再软弱那么一点,都要被吃得渣都不剩。
事情已经查明,虞衡索性在兴平县又升了一次堂,命护卫将钱家人和王家人都押过来,好好审审。
王家那边最好审,两头野猪就是物证,体型那么庞大的野猪,不可能没人见过,只要找到证人,即便王家后来将野猪放回山上了,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钱家那边就更好办了,王家的罪一定,钱家直接定个包庇罪,钱婆子在村里横了半辈子,村里人想着她四个孙子,就有两个孙子不大好,,一个病一个傻,一般也不同她计较。
结果这次,没人让着她后,等着她的,就是牢狱之灾。
至于袁二叔,那就更好办了。
朝廷本就设有女户,袁腊月乃袁氏夫妻独女,自然可以按规矩请立女户,继承袁氏夫妻留下的家业,与袁二叔无关,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袁二叔做主。
不得不说,后面这个判决,才叫百姓们开了眼。
袁二叔夫妻一个不察便翻了车,还要把先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袁二婶想想晚上都睡不好睡觉:那可是他们家的银子,怎么就白白便宜了一个丫头呢!
围观的百姓们也表示三观受到了冲击,原来朝廷还有“女户”这玩意儿?还能由女子单独立户继承家业?
这可真是件新鲜事儿。
由此可见,岐州这边有落后。大宣开国之初就把律法给定好了,女户早就有,兴平县百姓现在还跟听天书似的,仿佛第一回知晓还有女户的存在。
朝廷规定的律法,和有时候具体的操实施比起来,差距真是太大了。
有些人三观正在重组,也有人高高兴兴地点头,飞跑回家把女儿拽回来,气喘吁吁地问虞衡,“大人,现在就能帮女儿立女户吗?草民就这一个女儿,可不想便宜了外人。”
学的还挺快。虞衡不由摇头失笑,点头乐道:“当然可以,我先为你写份公证书,证实立百年之后,一应财物都由女儿继承。到时候,你女儿自动成为女户,只需去衙门管户籍那里知会一声就行。”
别说,有了这一个打头的,有那些家里没男丁的,都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找虞衡为他们的女儿办女户了。
这场面,莫名还挺有趣,虞衡看得颇感欣慰,家产给女儿,为女儿立女户,总比不把女儿当人,随便找个人家嫁出去,而后把财产给侄子好。
改变嘛,就是这么一丢丢来的。
袁腊月得了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却不想再继续待在村里。她也看得出来,她二叔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悔过,心里还记着仇。要是她继续在村子里住着,二叔也好,钱家也罢,总有和她继续闹起来的一天。乡下真不是个完全讲道理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说话就有分量。她分得的田和地,一准儿守不住。
现在她二叔嘴上说还,等一回去,一说要还,肯定瞬间变脸,强占不给。她一个无依无靠又没什么武力的姑娘,实在争不了什么,还得担心钱婆子暗中使坏,将她那个傻孙子放进袁腊月的家门,闹个人尽皆知。
于是,袁腊月特别干脆地在朝堂上表示,“民女父母已经下葬,民女也不想再回伤心地。既然已经立了女户,民女便把家里的田地和房子都卖了吧,日后,除了给父母上香,我都不会再回村里了。”
最后一句话,袁腊月是对着她二叔说的。
她二叔神情一愣,袁腊月又开始求虞衡,“大人心肠好,民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怜悯帮忙。”
虞衡挑眉,“何事?”
“民女什么都不懂,卖田地房屋之事,民女想托大人帮忙。这些日子,民女在慈幼堂中安身,觉得那些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委实可怜。民女身无长物,卖田地房屋所得的银钱,便取出一部分捐给慈幼堂吧!”
方氏眼中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果然是个聪明姑娘,那些财产,即便大人判了归她,她一个人也要不回来。现在托付给大人帮她转卖,那她二叔也不能再占着这些东西不还了。没见她二叔脸都绿了么?
虞衡眼中也浮现出一抹笑意,欣然颔首,应了此事。
袁腊月当即高兴地连连给虞衡磕了好几个响头,又起身,像一只花蝴蝶一般,轻快地奔到方氏身边,一脸期冀地看着她,忐忑问道:“方娘子,我可以去慈幼堂干活吗?洗衣做饭我都会,带孩子我也可以学,一准儿做得特别好!”
方氏看着这样机灵的一个姑娘,哪有不愿的?正想点头,又是一顿,将话头又抛给了虞衡,“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大人应了才行。”
虞衡一听就知道方氏这是在给袁腊月做脸,也是一笑,点头道:“你很优秀,善良,勇敢,爱憎分明,品行也好,慈幼堂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袁腊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天上的太阳,搂着方氏一只胳膊不肯放,时不时又发出一阵笑声,小声欢呼,“方娘子,以后我就可以一直住在慈幼堂啦!我喜欢那里!”
不管是院子中生机勃勃开着的的不知名的花朵,还是干净明亮的屋子,袁腊月都喜欢得紧,就连别人觉得非常吵的婴儿哭声,袁腊月都觉得十分有趣,别看她年纪小,哄孩子却是一把好手,她在慈幼堂这段时间,婴儿们都比以前安生不少。
这一场官司判下来,留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女户之事。
原来,只生了女儿的“绝户”,还能有这样的选择。
至于后续虞衡对罪魁祸首的处置,百姓们反倒不在意了。王家那个养野猪猛兽让它们伤人的疯子,被虞衡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大牢,现在也没有专业的精神病院,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这位还是在大牢里好好待着吧。
至于周行伦和方知府这帮办事不力的官员,虞衡也各有处置,周行伦当场被摘了乌纱帽,虞衡重新升了个县令上来,县令的任免,刺史可以先斩后奏,向朝廷禀明实情即可。
至于方知府,虞衡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有当场发落他,但方知府也是个知趣的,回去后就自己递了致仕的折子,朝廷批准后便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养老去了。
第一把火就烧掉了一个知府和县令以及各个属官,其他府的知府县令都崩紧了皮,生怕虞衡下个微服私访的地方就是他们那儿,一个个的干劲十足,拿出了刚踏进官场时的热情来对待工作。
不过,虞衡暂时也没那个时间去考察他们了,他现在要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贵客一下马车就滚到了虞衡身边,揪住虞衡的袖子就开始控诉,“赚银子的事儿,你竟然找钱铎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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