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凯在小白的引荐下，在会场与很多不认识的朋友陆续打招呼，小白深知老公此时需要多认识些朋友，对以后的工作和增加人脉有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多数时候个人为了某种目的，人为的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了。简单的说，人与人之间利用自身有利资源为他人提供帮助，如果自身遇到困难，恰恰这时候别人如果也有有利资源，互相帮助即可；在互帮互助的过程中，增加人与人之间的粘性。就像小孩子一样，我从家里拿了足球去院里玩，恰恰你也会踢球，于是乎我们快乐的度过了下午的时光；下次如果还想踢球，你和我都有时间，又可以愉快的玩耍，时间久了，你和我就是朋友了。

    “活见鬼了？老公你快看，就是那个穿灰色西装的，是我们新上任的曹副行长，我的顶头上司。他怎么会参加这种级别的活动？旁边那女的是谁，这么年轻，不是二婚就是小三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总喜欢年轻漂亮的。”胡美娜在董强身边喋喋不休。“哪个年轻女的？”男性总有共同的技能，比如搜索关键词。“就是那个，我说是我们副行长，怎么一说女人你就瞪起眼了？”胡美娜有点生气，用手指了指小凯的方向。“那个穿灰西服的呀，一看就是个啃老族，八成是吃软饭的。”董强帮老婆提了提气继续说：“那个女的还挺漂亮的，看年龄有个二十来岁的，可真白呀，就像褪干净毛的猪蹄子！啧啧啧……”

    “你俩说够了没有？”一旁董强的父亲呵斥道：“什么猪蹄子，平常让你多看看书，少打游戏，如果不会用词就别张嘴，不嫌丢人？这是什么场合？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公共场合随便议论别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又看了儿媳妇一眼，狠狠的对儿子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胡美娜有点委屈，想起结婚前，闺蜜和母亲一直劝不要高攀董行长家，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了就是不听，总是幻想像电视剧一样，一夜间麻雀变凤凰；可现实并不是偶像剧，门不当户不对，自己除了相貌上说得过去，没有其他过硬的生存本领，由此判断，过门之后受委屈就已经在合理范围内了。她也只能默默的忍受，最受不了的是公公骨子里对自己和娘家人的歧视，所以在婚后第二年夫妻二人从公婆家搬到外面居住了，女儿跟着自己住，母亲也方便帮忙照看。现在公公又拿话来挖苦自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公公看到儿子夹在中间气氛尴尬，缓了口气说道：“你们不要小看他们俩，我的渠道告诉我你们曹行长可能通过非正规手段当上的副行长，他有魄力跟你们佟行长签订了一份对赌协议，半年考核没通过他就得卷铺盖卷走人，通过的标准就是让银行扭亏为盈，光是这份勇气你俩都做不到吧？那个年轻女子是他原配夫人，现在东区法院的副庭长，别看才二十来岁，现在人家可是内蒙商会的成员，父亲也是商会成员，做什么的不知道，还挺神秘的。”公公拍了拍儿子，接着说：“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人家两口子管高秘书长叫叔叔，叫的很自然，不像在演戏；我就稍微跟熟悉的人打听了下，她居然是东区法院组织上的培养对象，你觉得人家这是只靠他爸就能实现的？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要不是我和你妈在系统多年，单打独斗你跟人家比得了吗？你俩一会儿找机会去跟他们两口子敬个酒，不要把关系搞的太僵，你知道哪片云彩会下雨？”董行长嘴上批评，但还是给出了建议。

    胡美娜做梦也没想到，看似没什么城府的曹行长，经过公公的解读，发现自己真是后知后觉，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奇怪了，同样是攀高枝，为什么自己高攀董家到现在还被看不起，一个倒插门，怎可能混的如鱼得水，这里面肯定有事，得打听打听，工作期间别贸然作对，先观察一下情况。

    商业联盟会议在震天的进行曲中开场了，首先由商会会长和商业联盟会会长发言。

    本次地区活动主办方为内蒙商会，该商会在省内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插播一句该商会的实力，往年省内商会排名：1、浙江商会    2、内蒙商会    3、江苏商会    4、云南商会    5、广西商会……，排名为根据商会内会员名下企业及公司去年营业额累计。从排名来看非常有实力。

    首先由会长致辞：“谨代表内蒙商会x省分会，感谢嘉宾的莅临，各位领导领导的支持和帮助，再接再厉，为地区事业做出贡献。”接着主持人宣布活动开始，小凯在马头琴的旋律中，回忆起七年前与小白的相遇……

    “查叔，你说什么？对象？”小凯放下手中的筷子。“对啊，去年你亲口跟我说的啊，喜欢内蒙的羊肉，如果能娶到内蒙姑娘该多好？你是不是这么说的，你查叔记性好得很！”查叔叔跟小凯翻起旧账。“话是这么说，万一结婚了，我是不是得去大草原生活啊？”小凯这话问的很没有技术含量，显然是没经大脑思考。“你这后生，你是不是个男人？咋信誓旦旦说的话，说变卦就变卦，你要是这么个态度说话，咱就当不认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罢查叔叔起身要走，看来挺生气。“别别别查叔，您别生气，我自罚一杯，我跟您赔不是。这不是怕您有宝贝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嘛，您别生气。”说着小凯连忙道歉，拉着查叔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走。

    “你这后生，说你甚好？也就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查叔眼看走不了，只好又坐了回去：“藏什么藏，我有个关系不错的老乡，来咱们这里有年头了，上周找到我说想把女儿从内蒙接过来，他女儿死活不来，可能失恋了还是咋的了心情不好，那个老乡骗他闺女说老乡给介绍个小伙子，条件还不错，研究生毕业，在机关工作，个人素质很高，家里父母都是当地人，家里躺着地站着房，总的说是看好了，让她过来看看，如果不中，到时候再回老家也不迟。那姑娘相片我替你看过，正宗内蒙姑娘，年轻又漂亮。”查叔有意卖关子，吧嗒吧嗒嘴巴，没再往下说。

    “看我这个记性，从我爸那里顺了两包，您帮我消化掉吧？”说着，小凯从随身包里拿出两包软中华塞到对方口袋里。查叔拿出烟看了两眼，脸上表情丰富起来：“你这个后生还挺会来事，还给老家伙3号中华抽，我想想他还说了啥。”说着拆开一包自顾自的点上一支。小凯也不敢催促，只能眼巴巴看着对方吞云吐雾，期待对方早点开口。“你猜怎么着？没成想她女儿同意了，我那老乡反而慌了，过几天他女儿就过来了，他现在正在找自己杜撰的那个人呢。这不就问到我了，我呢就想起你了，要给你联系联系去见见？唉我说，你多大来着？”看来查叔叔已经把这事给应下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问年龄。

    “我30啦，八零后，你说见谁？见那丫头还是她父亲？姑娘多大啊？照这么说，岁数也还小吧？”小凯听到有希望顿时来了兴趣。“当然是先见姑娘了，难道让你去见她爹，万一人家看不上你咋整？我记得你好像是研究生吧，还在机关工作？你说那姑娘，应该年龄不小了，她爹也没告诉我，估计也是八零后吧。她爹姓白，这孩子真对得起姓，长的挺白净的，我帮你要个电话号，你们自己联系着。”查叔记性不太好，真把小凯高抬了不少。“我？本科生啊，现在做医药代表，机关工作那是刚毕业的事了，我现在还有个兼职，能赚点外快。叔，您真会夸人，你看我这个情况见还是不见啊，但我确实是单身。”小凯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哦，你叔记性不好，记错了，本科就本科吧，我就说在医院工作吧，有你叔给你兜着，明天你等我电话，再喝点，又不着急上前线，陪你叔再聊会儿，今天这顿你叔请，这也是帮你叔完成任务。”查叔又跟小凯碰了一杯。

    “喂，后生，我你查叔，电话我给你念一下吧，你等我戴上花镜，你拿个笔记一下，电话是1396xxxxxxx，你再给我念一遍，对，就这就这，你就说你查叔让你打的，扣扣号？什么扣扣号？不懂，就有个电话自己联系吧，事成了按照你们当地风俗给我拿个猪头来，啥？不用给我一头猪，我也吃不完，一头猪光快递费就得好几百，记得联系吧，别跟你叔贫了，有那时间找你叔喝酒来。。”查叔把电话给了小凯。

    两周后的某天，二人在一家rb料理店见了面，也没什么拘谨，就像同学见面，毕竟已经通过聊天工具接触过一段时间，但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白雪，这名字挺大众化的，好像也比较符合你的气质，有不开心的事情？”小凯主动问到。“不开心？”白雪接了一句。“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有笑，难道不想来这座城市？我也没有欺骗你，讲的实话，工作，学历，家庭，除了以前过往经历没讲。”小凯吃了块生鱼片。“你吃呀，也算帮我忙了，这家店我第一次来，自己吃没意思，请客舍不得。”“没有啊，那你讲讲吧，当听故事了。我从小就这样，不爱笑，上一个让我笑的人是我前男友，后来……”小白似乎并不打算假斯文，大口吃着甜虾，看来小凯选对地方了。小凯就没心没肺的把跟小月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几句，但名字没有提。

    “就这些，你也太逊了，才搞过一个对象？本以为你的经历会更加丰富，不过你倒是很专情。”由于讲的时间有点长，已经到下午三点了，期间还加了几次餐点。“下午没事吗，咱们换个地方吧，要不去咖啡厅或者茶室？”小凯知道小白对本地有点陌生，直接说了选择方案。“你们的工作好啊，不用上班？反正我也没事，去咖啡厅吧。”小白活动半径比较小，对去哪玩一时拿不出主意。

    工作弹性较大，对于业务员来说是变相的福利，基层医药代表只要完成任务，没有紧急送药的任务时相对比较清闲。这段闲暇时间，陪伴小白玩遍了现在季节能去所有的地方，除了只有两个人的景点，别想歪了，我说的是摩天轮。不过今天在下了车之后，小凯有点欲言又止，小白的性格直爽，就问小凯想说什么。

    “我没敢跟你说我的岁数，我是八零后，我看你真的不太像八零后，你到底有多大了？我今年30了，要是你觉得我不太合适，可以早点说出来，咱们谁也别耽误谁。”小凯鼓起勇气问了小白的年龄。“我？22啊，虚岁23了。怎么了，不愿意靠着你的话，天天跟着你到处玩干嘛？”小白有意逗小凯。“我去？你这么小？小屁孩还出来相个毛亲？如果我明天跟你结婚，你敢跟我去领证？”小凯不太相信小白的年龄。“去就去，只要我爸妈我妹没意见。忘记告诉你了，我还有个妹妹，十岁了。”小白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给小凯看。“真的才二十二，小屁孩一个。你还有个妹妹？小丫头，你找工作了？”小凯把身份证还给小白。“早就找完了，不然我干嘛过来？通知我下个月去上班，你们这儿有个东区法院是吧，我考的公务员，所有程序都走完了，上班之前还能陪你玩一段时间，等到上班后，可能你的机会就少了。机关的男青年更优秀一些。是吧，大叔。”小白拍了拍小凯的肩膀。小凯有些不高兴：“你叫谁大叔！上车，你家住哪里？”“干嘛？想搬过来住啊？告诉你个范围吧，南湾中心。喂，干嘛推我。”小白被小凯推上车，一溜烟驶向南湾中心，一路无言，小白给小凯讲了几个笑话也没有缓和车内紧张的气氛，这种时候需要的堵车也没有出现，车辆顺畅的停在南湾中心附近。小凯非常绅士的请小白下车，头也不回的开车走了，去哪了？当然去上班了，不然能干嘛去。

    两天的真空期，小白反而不高兴了，你说年龄学历工作造假也就算了，人还算真诚，没有自吹自擂、浮夸和懒惰成性，把我扔在楼下就跑了，万一那地方不是我家怎么办，我一个外地姑娘发生危险怎么办？你做医药代表是吧，我还就不信找不到你，偏不给你打电话。

    外地姑娘来到陌生城市最简便的做法是先找到组织，组织是啥，地方商会呗，老乡的力量是强大的，通过老乡找医生，再找医药代表就简单了，小白记得小凯工作的公司名称，通过老乡介绍的医生很快就查到了小凯经常出没的地方。

    “怎么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听说有客户主动跟我们订购一批药品，你得癌症了？”小凯公司主要经营的是止痛药，这种药品是针对癌症病人使用的。“我？有啊，我有指甲癌。”小白口不择言。“角质层上没有神经细胞和肌肉组织，一针剂三万块，先把处方拿来。”小凯还在气头上。护士长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小曹啊，人家姑娘把你骗来也不是恶意，这是你对象？小姑娘，你是哪所大学的？”“我是医学院刚刚毕业的，学的，呃……市场营销。”小白接触社会较少，不太善于撒谎。护士长当没听见，趴在小凯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走了。“走吧，想去哪玩儿？”小凯好像气消了。“听说这个季节有海鸥，可以去看吗？”还是年纪小，对玩有浓厚的兴趣。可能是工作日外加天冷的原因，海边的行人特别少，景区有少数的游客在喂海鸥，戴着厚围巾的大妈正在向过往的行人兜售饵料。

    “小叔叔你看，那些海面上的海鸥真漂亮，就像一大堆塑料袋漂浮在海面上，哇唔，好美啊，难怪都说沿海城市海面上有塑料袋，起初我一直以为游客不爱护海洋卫生。小叔叔，那海面上如果有浒苔的话，是不是绿毛海龟在海面上游泳啊？”小白展现出独特的思维方式，途径此地的路人听的直摇头。小凯被乱拳打的晕头转向的，如果不是因为扶着栏杆，肯定一头栽到海里，心说难怪护士长让自己带她去第七人民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是一家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

    “小叔叔你看，好多海鸥。”小白用手指了指远处，接着问：“有人吃海鸥吗？”“来，这袋饵料喂海鸥，我教你，你这样喂。”说着，小凯拿了一块饵料丢向空中，海鸥迅速叼起食物飞走。“没人吃海鸥，海鸥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人家头顶有光环；再者海鸥的肉质腥气很重，海鸥属于杂食动物，如果海洋的污染严重，身体内积累的毒素和重金属含量超标，吃了也没什么好处。”小凯又连续扔出几块饵料，继续给小白上课：“对于渔民来说，海鸥属于神鸟；对于船员来说，海鸥相当于预报员，可根据海鸥飞行习性来判断海洋环境。我想你不会吃神像或者天气预报员吧？”“哇唔！小叔叔懂的不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说说看？”小白投来崇拜的目光。“因为年龄大，你的思维跳跃性比较强，你爸教的？”小凯也是有问有答。“从小就这样，比较爱问，我爸没教我什么，他总是训斥我，说我没点强项，就知道死读书，说我长得又不漂亮，谁还敢要我。”小白说这话时有些悲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