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晨在调动申请书上了签上自己的名字，在人力资源经理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黎主任的办公室，黎主任原厂自带一副严肃的面孔，示意小晨把们关上，这次小晨没有再表现出紧张和局促不安的，反而淡定的坐在黎主任对面的椅子上主动开口：“黎主任您好，感谢领导的认可和信任，我是个粗人，不会说漂亮话，我只会把事做好，你看我行动。”“没了？”黎主任双眼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看小晨一眼。“嗯。”小晨心里有些犯嘀咕。“我意思说你这就说完了？没有要补充的了？”黎主任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补充什么？”小晨被说糊涂了。“你这个人奇怪的很，我说让你多说两句你就多说两句，怎么还问开我了？”黎主任终于看了小晨一眼，感觉受到了侵犯。“黎主任，我是个驾驶员，只会开车，咱们公司对驾驶员要求必须能说会道吗？是员工守则上哪条的要求？”小晨突然想起了来之前戴队长交待的话。“我最烦有些关系户，仗着在集团认识哪个领导……”黎主任说话变的难听了，小晨猛的站了起来，把坐着的椅子撞倒了：“黎主任，你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咱们俩在今天之前都未曾见过面，你一再挑战别人的底线，你想干什么？且不说我不认识集团的领导，我就是认识了，如果我犯了罪，哪个领导能替我开脱？集团的领导能大过宪法还是法律？再说了，我要是认识集团领导，干嘛不给我安排个更舒服的工作，何必来你们这里受你的嘲讽？如果不需要我，你可以把我退回去，如果要找个地方讲理，你刚说这些话你敢再重复一遍，董事长办公室我都敢去，不信你就试试。”

    看样小晨的确生气了，站在一旁的人力资源顾经理忙打圆场：“黎部长，我带刘师傅去看看驾驶员休息室，再去熟悉一下车辆。”黎主任憋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当场发作，生怕对方真的认识哪位领导，把今天的表现传播出去对自己不利，牙齿咬的咯咯响，等俩人出去后，听到身后办公室传出摔杯子的声音。公司驾驶员的数量不如集团，地下车库的休息室内显得空荡荡的，在熟悉完车辆后，小晨好奇的问颜经理：“颜经理，是我哪里得罪黎主任了吗？她怎么说话这么难听？”颜经理把小晨拉到一边，面带愧色：“这也只能怪我，没提前嘱咐你，黎部长最讨厌别人喊她黎主任，也不喜欢被别人当面质疑，所以……”“所以就因为这个，我就要被她当面羞辱，今后给我穿小鞋是吧？那颜经理，如果这样的话，明天我也没必要去见总经理了，你给我退回集团去吧，我天天辛苦工作，还要提心吊胆被人整，是吧？”小晨没有把不良情绪带给颜经理。“不会不会，你放心好了，黎部长还是很重视人才的。刚刚的不愉快就这么过去吧，毕竟是总经理选的您，是吧？”俗话说的好，话是拦路虎，优秀的hr总是会熟练运用一些话术。

    “老李啊，老李……”小卖部老板站在门口大喊，李叔从楼顶探出身来：“啥事啊？”“住在你家那几个客人去哪了，我到处找他们呢，出事了。”老板急火火小跑了两步来到院子当中，连比划带说：“前阵子他们几个从镇上买的卡拉ok机坏了，不出音儿了，电视接上也不亮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机子坏了？他们几个出去玩了，好像往山上树林子了去了吧？”李叔伸手指了指山上的方向。

    小林答应小卖部老板尽快联系人来修理，跟着小凯继续在果林侦查，果林种植的全是柑橘，现在还没到收货季节，听村民们说附近村子就这里的位置最好，在林子中间有一座自建房，现在锁着门，门口拴着两条体格健壮狼狗，看到生人不停的狂吠。小林不解的问：“凯总，这里基本没人来，咱们都看了好久了，也没个啥，不如回村子里看看吧？奇怪了，这里没个人来，也不是院落，干嘛养两条大狗？看着怪吓人的。”小凯示意在旁边的石头上歇歇脚：“观察不仔细啊，这里每天都会来人，只是什么时候来，来多久，这就需要专业人士判断了，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哨。你管人家养多少狗干嘛，又没吃咱们家粮食。”“领导明示？”小林彻底糊涂了，基本听不懂小凯说的什么。“这两条狗的精神状态不像长期吃不上饭的，树底下没有太多掉落的果实，有掉落的果实基本是比较新鲜的。你来看，这个位置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村子里的情况一览无遗，即便有抓捕进村，嫌疑人从这里跑到山林深处躲藏个把月也是可能的，前提是需要有一定的生存技能或者物资储备。狗就是放哨用的，以免晚上有人偷偷摸上山。”小林向着小凯手指的方向往山下望去。

    “大兄弟，这是哪里出的毛病？前几天一直用的好好的，突然出问题了。”李叔好事的凑了过来，旁边有零星的村民经过站在旁边看热闹。“不是机器的问题，是电压不稳造成的。”化妆成工人的孙警官耐心的跟李叔解释。“那为啥俺家里的电视机没事，在这里就不中用了？你可不能为了挣钱，糊弄俺们村里人啊？”李叔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可能你家中用的家用电，外面使用接的是工业用电。为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你们拿来一个小型变压器……”毕队长解释道。“什么家用电工业用电俺不懂，你这个玩意儿不能白给俺们吧？变着花样的跟俺们收钱，明天万一坏了，你再来一趟，又要花钱，这钱俺们不出。”小卖部老板插话道。“他没跟你们说？厂家免费质保的，这些都在买机子的时候算进去的。”孙警官好奇的指了指人群中的小树。现场鸦雀无声，有人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人与人之间除了家庭出身、社会名片、受到教育的程度不同，还有一样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叫做格局，正在这时，老黄拎着几瓶酒路过此地……

    “喇叭坏了？终于能清净了会儿咯，有了个破喇叭，一到晚上鬼哭狼嚎的。来我家喝酒吧？”老黄晃了晃手里的酒跟熟悉人打招呼。“老黄来了，修好了，晚上来两嗓子？去你家喝酒没意思，你家有卡拉ok？”有村民跟老黄打招呼。“爱来不来，不来我自己喝，他们是干嘛的啊？”老黄警惕的看着现场几个生面孔，不停的打量着。“老黄来了？”赵姨凑了过去，指了指小凯他们三人说：“这几个是俺家远方亲戚，过来住几天；唱歌机器坏了，找这俩师傅过来修修。”“没事了，我们村种的橘子特别甜，没事别上山偷果子去，山上有大狼狗，大狗可咬人的。”老黄无厘头的接了一句话，摇摇晃晃往家的方向走了，看起来就像酒没醒的样子。“这个老黄，喝酒太多脑子都烧坏了，小曹你们别理他，这家伙怪人一个，哼！”李叔愤愤的说，因为老黄的介入，尴尬的一幕很快揭了过去，村民们各自回家准备晚饭，摩拳擦掌的准备晚上的歌咏比赛。

    晚饭后小凯让小林和小树留下，自己借机送“维修师傅”出村子，“我们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小凯有些担心，“不排除这方面可能，所以我建议尽快实施抓捕，以免嫌疑人逃脱，老孙，当地公安最快多长时间响应？”毕队长拿出手机翻看。“别看了，这里没信号，四五个小时吧，今晚回去我就联系。老曹，你有没有新的发现？”晚上气温骤降，孙警官往上拉了拉衣领，让自己更暖和些。“时间仓促，我上山看了看，果林那块儿能看到整个村子的情况，如果再配备高倍望远镜，整个村子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楚；如果老蓝躲在山上，生人一进村人家就能从后山跑了，或者躲在山上哪个角落个把月也是有可能的。我猜他应该不会挖地道，条件不允许，要不换个思路，把他引出去抓捕？”小凯脑洞大开。“我们先研究研究吧，你说这个不可行，万一自杀了怎么办？你回去吧，明天抽空给我打个电话说吧，别送了，再送就到昆明了。”孙警官拍了拍小凯的肩膀示意回去。

    “孙总，您百忙之中特地召见我，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过来欣赏您办公室的花花草草吧？”黎部长还视图通过开玩笑缓解气氛。“黎部长，现在是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时间？”孙总板起脸来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黎部长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你任总经理助理多久了？”孙总看着窗外不经意问道。黎部长感觉后背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内衣，做为老资历深知直接领导直接问这种问题意味着什么，但又不能装糊涂蒙混过关：“自从营销中心建立至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时间过的很快，集团转给我很多反映你的问题的信件，前期是因为我不在公司，很多事情不清楚，当然了，我也有私心。可最近好像你的表扬信有些多了吧？”孙总话锋一转，有所指的话语直接击中被谈话人。黎部长赶忙解释：“孙总，您别听刘师傅……”“刘师傅？你是说我亲自挑选的司机？好像我印象中，他现在正在开送货车吧，好像我们并未见面。黎部长，我是从基层做到现在的位子，好像我并不是空降来的干部？一些行政人员常用的蒙混过关在我这里都不太适用，我也知道你在集团有些朋友，我还知道你经常打着我的旗号做了一些工作，那正好了，集团目前却一个档案室文员，公司今天证实通知你，明天去报到吧，这里是调令。”孙总冷冰冰的递上一张盖着公章的文件。

    “我不同意，孙总，您这是打击报复！凭什么听信一个司机的谗言，更何况我给公司做了这么多贡献，我……”黎部长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嘶吼道。“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已经不是本公司的人员了，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情绪，保安会把你请出去！打击报复？贡献？你给工作做了什么贡献，你打着我的旗号开除过多少人？只要这些人员不是跟你一条心，你就接机开除？你知道你浪费的这些人才，给公司造成了多少损失，你开除的人员中的一多半人有幸被竞争企业全部吸纳了，这就是你为公司做出的贡献？这就是总经理助理该做的事？明天集团纪检部门会找你谈话的，现在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以后是好是坏，听天由命吧。”孙总下达了逐客令，黎部长还想说什么，被赶来的保安“温柔”的请了出去。

    终于，小凯“受邀”来到老黄的府邸，屋子里别有洞天，一水儿现代化的家庭装潢，完全甩出李叔家几条街，院子里还有各种简单的健身器材，就连房顶的卫星电视接收器都比别人家的大，客厅里有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应该是那个领养的孩子。“坐吧曹行长，别这么拘谨。”小凯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立在当场，反倒是老蓝镇定的多：“我这儿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来瓶啤酒吧。儿子，给叔叔拿啤酒，拿完上楼学习去，我跟这位叔叔说会儿话。”正在看电视的男孩，有些不情愿的打开冰箱门，拿出两瓶劣质啤酒放在茶几上，嗫嚅了几句上楼了。

    “我儿子丁满，性格比较孤僻，就相信我。”看着上楼的儿子，老蓝有些不舍，背过身揉了揉眼睛，也许看一眼少一眼了，小凯也没说话，用牙咬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为什么你会认识我？”老蓝调整了坐姿，半严肃半玩笑说自己的事：“我到这里有些时间了，虽说不是我最理想的避难所，但起码也是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村子人口很少，我刚来的时候那时候还在行里，通过努力带动村民富裕了起来，前期我通过自产自销让村民们挣到一些钱，这样我才能有威信，后来家家户户住上新房，我心想起码为一方造福，也算是有积德吧？”小凯依然没说话，静静的听着。“常在河边走，不仅鞋湿了，还把衣服搞脏了。我也没带太多东西，就住了下来，村民们高兴了，对于他们来说，我算是救星了，况且我又不是当地人，又不准备当个一官半职，对村长和支书没有威胁，自然能住的久远。”说到这里，从茶几下面拿出酒起子敞开面前的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

    “用起子吧，牙还得留着养老。你跟照片上一样，很英俊，进村当天满满就告诉我了，起初我有些不太相信，开始我还抱有一丝幻想，但慢慢的，幻想就像云彩一样消失了，这就是命。但是我还是很纳闷两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我感觉很隐蔽了已经。另一点，昨天警察为什么没有直接抓我？”老蓝瞪圆了双眼，不解的看着小凯。“一个远近闻名的懒汉村，又没有任何资源，短时间内村里居然翻新了房屋，正常吗？如果村子里面没有一个褚时健，那村民们只能靠卖陨石了？”小凯盯着老蓝想了想，接着说：“一个集体一个组织，无论规模，要想让这个集体或者组织软弱，最好的办法就是坏掉他们的图腾，污名化他们的英雄，让后来人再也不想为这个组织努力。心怀希望是一件好事，我不想坏掉村民们心中的图腾，如果就这么把你带走了，没多久村子就回到你来之前的样子了。”

    老蓝半晌没说出话来，哆嗦的双手视图从茶几上拿起香烟，小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帮老蓝点燃递了过去，对方接了过来猛吸了几口，缓缓的说：“我是偶然来到这个村子的，本来我计划去邻村的，结果坐在拖拉机上睡着了，就给我拉到这里了，曹行长你知道我刚来的时候这里有多穷吗？满村里全是破败不堪的平房，村民们看起来就像大烟鬼一样哈欠连天，每个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希望。，通过上面的扶贫款度日，多少有点能力的年轻劳动力全跑了，几年都不回来一次。”蓝行长狠狠的吸了几口烟，接着说道：“我看到这里的落后现状我被震撼到了，真的，从没见有见过这么穷困的村落，后来我就找了一家村民家里住了下来，这里的人非常朴实和憨厚，也可能是落后的缘故，对于外乡人不排斥不防备而且带着对外面世界浓厚的渴望。我与村民聊天得知这里适合种植果树，我回去后跟朋友得知可以种植一些特殊品种的柑橘，是农业大学新培育的品种，比较耐旱，所以我就引进了一大批，并且带头在山坡上种植了下去。说实话，第一季的收成还可以，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只好自掏腰包自产自销了，结果无意间的一次大甩卖带来了订单，就这样让村民们挣到钱了，于是就先铺路，再盖房，再铺设电路，我一次次的劝阻村民们不要对外宣扬，大家偷摸过好日子。其实我也猜到了，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宣扬出去，但我万万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我也不打算做什么解释，留个悬念吧，抓紧想想还有什么好说的，蓝大哥，你也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过多铺垫，对吧？”小凯看着蓝行长手里的烟快抽完了，顺手把剩余的中华烟递给他。“都快忘记这个味道了，谢谢你曹行长，能栽在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了。就最后的要求了，能让我跟邻居们打个招呼再走吗，我儿子还有山上的果林总得有人照顾，把这些做完我就跟你们走，我不会抵抗的。”小凯犹豫不决，心想：我答应你了，万一跑了或者自杀了，损失就大了；但如果不答应，又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带他走：“我需要跟行动指挥汇报。”“曹行长，胜败一瞬间，我已经把请求说了，接下来就看你了。”蓝行长似乎不准备做什么挣扎。“蓝大哥，你收拾一下，咱们走吧，我希望你遵守诺言，不要脱离我的视线。”小凯做出了让步。简单的告别之后，老蓝就在三个人的“陪伴”下乘车离开了村庄，离开村庄的道路上只有丁满在默默的送行，老蓝擦了擦眼泪感慨道：“唉，该来的还是要来，只可怜了这孩子了。谢谢你们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小凯打完电话，示意小树快点开车，四个人一路无言。

    毕队长做梦都没有想到，小凯几人能兵不血刃的顺利把嫌疑人带了回来，而且嫌疑人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抵抗行动，几小时后当地公安到达现场后，安排在附近的派出所突审嫌疑人，嫌疑人不仅交待了所有同案犯和犯罪经过，包括藏匿赃款的位置都做了详细交待。警方怎么也想不到，嫌疑人通过什么办法将大量赃款换成美元，而且还能顺利的藏匿在村子里后山洞内？看来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小凯和小林准备搭乘最早的航班赶回家乡，毕队长和孙警官还需要押解嫌疑人一同返程。临走的时候，据说其他几人的抓捕行动还在继续，估计很快会结束战斗。除五千万美金之外其他的赃款恐怕得从他老婆那里下手了，这条大鱼的落网，会有多少人失眠，老蓝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这是后话了。

    飞机的起落架与地面接触时发生的振动惊醒的睡梦中的小凯，睡眼朦胧的看向旁边的座位，还是空无一人，奇怪了，印象中的商务座比经济舱要畅销难倒是错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孟茳，自己肯定不会舍得买张商务舱机票。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昨天接到孟茳的电话，以为给自己祝贺，心说话这丫头是不是会算卦，但随即而来的消息，让小凯做梦都没想到，孟茳居然被绑架了！这可不是影视剧中经典台词：xx被绑架了，三天之内把赎金放在垃圾桶里，不然撕票……绑匪似乎并没有急于提出赎金，而是告诉小凯你先到银川机场，下飞机后给这个电话打过来，我们自然会接你；但如果你选择报警，最好在两三个小时之内找到“肉票”，我们计划将她四肢分离，找不到的话，四肢坏死了就接不回去，那就得由你来承担这份痛苦。

    遇到这种劫匪，宁可信其有，小凯还是通知了孟茳的老师，老师经过多方搜查也无从得知具体位置，可以判断出对方使用了一些方法屏蔽了信号，老师还是奉劝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对方需要钱或者其他要求，第一时间打给自己，在没有查清绑匪身份的时候，还是配合为妙。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