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手杖剑-《[傲慢与偏见]富贵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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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的忏悔室,私立学校和家庭教师,还有疯人院,这是我们所知道的三条线路。忏悔室里的一些秘密足以钳制住一些人;私立学校和家庭教师则是最重要的一环,是他们实施‘教育万能理论’,掌控人思想的途径;疯人院,我猜想是处理不听话以及失败品的地方。”

    “私立学校和家庭教师?”伊丽莎白被达西先生此时才透露的内情吸引。

    若非面对她,达西先生并不想让人知道,可莉齐小姐确实无意中拯救了乔治安娜和达西家:“乔治安娜的上一位的家庭教师,陪伴她多年的女教师,正是这个邪教的信徒。她刻意压制乔治安娜的天性,想要把她教育成怯懦盲从的人:比如乔治安娜在竖琴上很有天份,可她总认为自己弹得很差,从不敢在人前表演;比如乔治安娜喜欢的食物和衣饰,全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女教师和杨格太太说她喜欢,那她就默认自己喜欢;她们还教导她要隐忍驯顺,不可以添麻烦、提要求,体弱和生病都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好……”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对乔治安娜说过。”达西先生直白的说,“在假面舞会之前,其实我们见过好几次,有一次是乔治安娜生日的时候,她很难得的提出想要去考文特花园新开的餐厅用餐,那天你也和几位小姐也在那儿。乔治安娜很喜欢你,她感到新奇,很羡慕你和朋友自由自在的逛商店——那是从前的时间里她对我说话最多的一天。”

    伊丽莎白有副好脑子,她想起去年第一次在礼拜日获准离开陶丽丝,她和朋友们兴致勃勃的要尝试城里最时髦的餐厅。在考文特花园餐厅和菲碧小姐商店,她两次遇到一位腼腆瘦小的小姐——伊丽莎白想:‘我竟然完全没认出那是乔治安娜!’

    乔治安娜那时真的不太好,几乎不怎么抬头看人,别人对她笑笑,她都像受惊的小兔子那样不知所措。

    “就是从那时我才发现她过去有些太安静顺从了。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对她太严厉,渐渐的我发现了一些端倪——我给你写信求助过,你的办法很好用,乔治安娜渐渐没那么害怕我了……”达西真挚的感激她。

    伊丽莎白的心都揪了起来,她问:“那位杨格太太也是?”可怜的小宝贝究竟经历过什么,她还那么小,精神的折磨有时远比有形的物质上的困顿更难承受。

    达西摇头又颔首:“她不是信徒,但显然从家庭教师和威克汉姆那儿学了些皮毛。”

    伊丽莎白惊了:“威克汉姆也是!”

    “大概十年前,他入学的公学里有一位特别受欢迎的教员,我查到那位教员亲近的学生中不乏有威克汉姆这样表面能说会道、实际充满嫉恨的人。那位教员把学生当做实验品,挑拨引发他们的负面情感,这些人里面有像威克汉姆这样受人资助的,也有不能继承家业的幼子,还有一些不名誉的贵族私生子,总之是生来就有遗憾的人。但他没能对选中的学生完成‘教育’,就染上疟疾死了。有的人离开了他的教唆搬弄渐渐平和下来,也有的人一直牢记他的话,内心充满恶意和嫉妒。”威克汉姆就是这样,他完全听信了别人的话,认为他的先父为彭伯利奉献良多,而他得到的太少。

    “还有一些私立学校。”达西先生迟疑一下,提起一个不受小姐欢迎的名字:“卡罗琳·宾利曾念过的爱尔柏塔女校就是其中之一,那所学校教育小姐们攀上更高的阶层,内里充满争风吃醋和排挤算计的事情,小姐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愿告诉人的事情掌握在学校监管者的手里。”

    最终,达西先生总结说:“私立学校张开的是一张关系和权利的网,而家庭教师则是权利和金钱都有。选中乔治安娜,为的是达西家族的财富。如果真的成功了,我猜想大概有一场意外等着我,剩下乔治安娜自己。如同威克汉姆那天说的,她很可能会被生吞,像个木偶一样。达西家族积攒下来的财富能让那个组织更深更远的延伸影响。”

    伊丽莎白联想到夏绿蒂的信,“像夏绿蒂这样的家庭教师也会被看中吗?她之前从未有机会接触过那些人。梅里顿从前很平静,几乎没有生客。”

    “看她教导的小姐是谁,如果对那些人重要,他们会逼迫卢卡斯小姐成为信徒,她大概有什么软肋捏到别人手里了。一旦成为信徒,她会学到许多误导人的办法,有的人会沉迷在主导雇主思想的快感里,有的人会被愧疚压垮。”

    小姐不安极了,软肋?那必然是玛丽亚,要不然夏绿蒂不会写信托她照顾玛丽亚,她知道自己不太喜欢她妹妹的品格。

    “你、你们,”伊丽莎白握紧了手里木制细润的伞柄,沉吟一下才说:“调查的已经这么深入。我能知道你们将要的计划,或者行动吗?如果不方便,我……”她有点艰难,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

    她固然想要帮助朋友,却也知道这已经不是她能够撼动的了的事情。那个所谓的信奉‘教育万能论’的组织,在妄想通过各种手段蚕食侵占家产和权势,他们并非要通过教育教化民众,而只是恶劣的卑鄙的用“教育”做借口,满足私欲,甚至妄图成为把控社会的“在人间的神邸”。

    达西先生的眼睛更加柔和起来,他望着小姐,低声说:“当然,我愿意为你效劳。不管什么事,痛苦还是喜悦,我都想与你分享。”

    “——圣公会和一部分实权议员们已经开始作为,他们会对付主要的根基,掘掉这块腐木,能迅速得到一大笔财富和部分宗教、政治资源。”达西不掩饰的,公允的评说。

    “我要办的,是其中的一根枝丫——梅里顿的马文牧师,他的父母亲,曾在家开办过一间寄宿学校,乔治安娜的前任家庭女教师就是出自那儿。我相信卢卡斯小姐的困境也与他脱不开关系,因为据班纳特太太说,卢卡斯太太现在很虔诚,经常去教堂祷告忏悔。”

    “马文牧师来自伦敦,听说他一家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在伯利恒教区圣玛利亚门街。”伊丽莎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和伯利恒疯人院存在关系,我们到那里去要做什么?”就猜到肯定不止是参观不人道的表演,萝拉提起来时,达西先生竟然没有直接反对这种没实际意义的气话,伊丽莎白与他通信多时,她下意识的有了些想法。

    达西先生摩挲着手杖,笑道:“原本是我自己,不过有你帮忙,就更容易了些。”达西写字桌的抽屉里,有一沓伯利恒的参观邀请,其实哪天都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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