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昼(4)-《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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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昼(4)

    换了个姿势,    沈知昼将她抵在餐桌前。

    他前胸绽开一片光滑紧实的肌理,因了微微生汗,迎着从窗外投射入内的阳光,    泛着一层蜜色的水光。

    他俯下身,耐心地吻她。

    她两截脆弱如蝶翼的蝴蝶骨轻轻翕动着,酥软沿尾椎骨节节攀升,如电流般直窜脑门儿,意识渐渐迷离。

    清早十点半。

    细碎热烈的阳光铺盖在彼此肌肤上,    气息交换着气息,用体温传递着体温。滚滚炽热,    将血液熨得发烫,    好似要在某一刻喷涌而出。

    情潮铺路,欲-望引线。将曾错失的,现得到的,未来期许的,串成了一条线,    穿透彼此的生命。

    再也分不开。

    最后她趴在桌子上,没了力气。

    他却好似还有无休无止的精力,    将一条手臂绕到她身前,    指尖揩了一块儿蛋糕上的奶油,    缀着一抹鲜艳诱人的果酱,汁水淋漓,色泽饱满,伸到她唇边。

    她很用力地,一口咬住他的指尖,    像在报复他。

    他却不觉得痛,    反而爽朗地笑着,    收了手。她差点儿一头栽到了蛋糕里。

    就在此时,门外楼道里响起了轻快短促的高跟鞋声。

    踩着水泥楼梯,快要接近家门口。

    他们家的隔音效果一向很差,常常是楼上谁家开个门都能听见,楼上阿姨家还养了狗,一到晚上狗吠起来就没完没了,扰得人睡不着觉。

    晚晚自然也听到了那声音。

    她紧张得脸上的潮红悉数褪成了惨白,急切地低喊了两声“停——”,他却依然无动于衷,在她后方笑得低沉沙哑,能听出克制的意味。

    他好似在强压住蔓延在心头的痒意,开口时,声音也几乎犹如从嗓子眼儿里生生磨出来一般:

    “你怕什么?”

    “妈、是妈……”她着急地扑腾了两下手臂,腰却还被托着,根本无从挣扎,低低告饶,“她回来了……”

    沈知昼本以为是她承受不住所以以撒谎求饶,直到听到了钥匙响——

    紧接着,就传来了钥匙捅入锁芯的声音。

    “……”

    几乎是刹那之间,他反应极快,提着她整个人携入了自己房间。

    外面防盗门开的一刻,他也一脚带上了卧室的门。

    满室俱寂。

    她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他将她抵在门后,听高跟鞋声又一次稳健而轻快地响了起来。

    沈知昼猜,许凌薇可能是忘了什么东西,所以临时回家来拿,所以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以前住的那个老式二层楼还能住,此刻,他都在心里暗暗盘算什么时候搬回去了。在这儿也太不方便了。

    他低眸看了看紧张地缩在他怀里的晚晚。

    她也惊疑不定地瞧他,一手攀着他肩,另一手紧紧抓着乱作一团的鹅黄色睡裙,刚张了张唇,他抬起拇指,按了按她柔软的唇,示意她别出声。

    高跟鞋声在门外回荡,亦近亦远。

    许凌薇先是在客厅左右徘徊了片刻,要拿的报告书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忘了拿走,今天早上要交给院里的领导,她都开车到了医院门口才想起来,于是折回来拿。

    天知道早晨这个时候,港城市中心的几座大型高架和主干道的马路堵得有多么乌烟瘴气,去的时候路上就花了半个多小时,回来更堵了。

    许凌薇坐在沙发上休息片刻。

    整个屋子静得诡异。

    只能听见窗外的鸟叫和风掠过树丛的沙沙声响。

    客厅茶几上扔着包吃了一半的薯条。

    许凌薇的眉心登时拧紧。晚晚总爱吃这些垃圾食品,说了好几次不要买回来,估计是沈知昼心疼她爱吃给她买的。

    她叹了口气,拿起文件起身又走。

    一转眼却又注意到餐桌上也是一片狼藉。

    切得不成样子的蛋糕,上面的水果几乎被挑着吃光了,奶油七横八纵,像是手指楷过好几次一样。

    餐椅在一旁乱摆着,跟进了贼似的。

    桌面上两只粥碗,一个是晚晚的,小号儿童量,还是她上回和沈知昼去逛超市非吵着要买回来的。

    她说自己要参加学校的体操社,社团的姑娘们都十分苗条,身板儿正,她最近有些发胖,得用小号碗控制着吃饭。

    沈知昼那时候还笑话她,都那么瘦了,再瘦就剩二两排骨了。

    说着要减肥,控制餐量,还吃垃圾食品,吃蛋糕。

    许凌薇暗暗叹气,她拿起那蛋糕准备放到冰箱里,才注意到一个快被奶油和水果淹没掉的小小的印着“happy    birthday”的巧克力卡片。

    是谁的生日?

    沈知昼……的吗?

    许凌薇才想起,昨天晚晚放学神神秘秘地提着个蛋糕回来,三令五申跟她说放在冰箱里,一定不要提前吃掉。

    原来,是要给他过生日吗?

    许凌薇暗叹。

    这么多年了,连她这个做伯母的几乎都要把他的生日忘记了,晚晚却还记得。

    可是,蛋糕被破坏成这样,蛋糕胚一口也没吃,只有上面的水果和奶油被揩得差不多了。

    那他俩人呢?

    高跟鞋的声音越响越近。

    晚晚憋足了一口气,生怕被发现,羞赧地将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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